最高层一般不允许普通病人或职员进入,当然沈观知除外。他来医院接受治疗都是在私人诊室,许乘特地为他设的,并希望有朝一日这里能够派不上用场。

赵牧青跟在沈观知后面进入诊室,许乘提前收到通知,人已经等在里面。“刚下飞机就来预约我,还好我恰好空闲。怎么样,情况恶化了吗?”

“他害怕看到海。”没等沈观知出声,赵牧青就急切地替他发言。

许乘若有所思地翻动桌面上的笔记本,简单浏览上面的内容。他过去尝试让沈观知写下引起自己创伤的内容,一开始是母亲自杀的情景,不断描写,复述。

“观知对此的表现一直不算差,但是噩梦还是一直缠绕着他。”许乘做过很多尝试,沈观知能够接受模拟情景,甚至能够回到故居,但噩梦始终难以停止,他也很难分析出到底是哪一段认知出了差错。

在赵牧青出现之后,许乘再次与沈观知谈论过,似乎噩梦的频率开始大幅度下降。因此许乘猜测,家庭或者伴侣的介入会更有利于沈观知的治疗,可以帮助他转移注意力,更关注当下,而不是过去的创伤。

“后来观知向我表示,他做了新的噩梦,”许乘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气,视线转向赵牧青,“就在你跳海之后,我估计你已经猜到内容,或者观知告诉过你了。”

就算赵牧青重新出现在眼前,沈观知的潜意识似乎也无法忽视一瞬间受到的伤害。

许乘同样让沈观知尝试写情景复述,最关键部分总是写得模棱两可,似乎是在无意识地回避。连文字复现的效果都不好,许乘没办法进行下一阶段的尝试。

“再试一次吧,观知,”许乘起身调试好仪器,“在这里你可以体验虚拟情景,既然小青在这里,我认为可以让你尝试。”

沈观知被许乘装备上仪器,赵牧青就陪在他身边,掌心包裹住对方的手背。

许乘在一旁进行描述,赵牧青观察沈观知的反应,发现对方越来越紧张,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急切的视线投向许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