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烧了水,喊来明宁,“去端盆打水。”
陈明宁知道她大姐跟她爹还别扭着哩,也不敢不愿意,不然她大姐等会儿非挠她痒痒不可。
安顿好西屋的宋慧娟从堂屋过,看着明宁端着盆跑出去,她扫了眼桌面上的糖罐子,掀开帘子进了屋,对坐在床边看报的男人说,“又喝糖水了?”
家里的糖就是明宁也不咋吃了,也就陈庚望一人有时喝水时扔进去一块儿。
陈庚望不言语,仍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报纸。
宋慧娟不知道他跟自己亲生的闺女有啥别扭的,照这模样俩人非得是闹得年也过不好,宋慧娟想了想,开口说道,“闺女给你买了冰糖还不成?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就这儿今年还过啥年哩?”
宋慧娟难得发牢骚,她也是知道陈庚望的脾气,不然俩人这么僵着,就是再过一年也还是如此。
陈庚望听得眉头紧蹙,却也只撂下两个字,“话多!”
听他这样说,宋慧娟心里就有数了她忙起身进了灶屋。
“先去洗洗,”宋慧娟等明宁打了水,把人打发走,才有空坐下来,“你还不想搭理他?”
“我没有,”陈明安这几天已经收敛许多了。
“去罢,”宋慧娟劝道,“还是那句话,只当是听不见不就成了。”
“知了,”陈明安终于进了屋,把那盆给端到了小圆木床边,往那一放,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