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毕景卿铅灰的瞳,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回忆着白皙单薄的胸膛,纤细的腰,丰盈的臀……他发疯般的喜欢他的一切,可是现在,这些记忆都在褪色,消失。
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他会渐渐遗忘。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彻底杀死那头野兽,那他的一部分也将彻底死去。
连带着他对毕景卿的爱一起。
这是他选择放弃时,就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药物作用下,他渐渐陷入昏睡,噩梦却一如既往,如影随形——
“没想到这么容易,好几个小时了,都没人来找。这小孩真的值钱吗?”
“值钱,肯定值钱,他姓韩,开酒店的那个韩家!等赎金到手,我们下辈子都不缺钱花了!”
他被困住双手双脚,蜷缩在货车的角落里,膝盖硌得青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血液不流通,他几乎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
他用僵直的手指努力割着绳子,用的是从车厢角落里摸到的一块碎玻璃。
玻璃很锋利,但他的皮肤比绳子更脆弱,手指上很快鲜血淋漓,他却觉不出痛,只是机械性的不断来回切割。
好不容易割开腕间绳子,再小心翼翼的解开腿上的绳子,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高大的男人发现。
“嘿,这小崽子,居然自己把绳子弄开了!”男人的嗓音粗野难听,掐着他的脖子拎起来,无视他窒息的拼命挣扎。
“打一顿吧,知道疼就老实了。”另一个绑匪漫不经心的说。
他努力蜷缩起来,护住脆弱的脑袋和肚子,但柔弱幼小的骨头仍然承受不住拳打脚踢,他几乎能听到身体内部传来的咔嚓声响,连呼吸都泛着铁锈的味道。
但他始终攥着那块碎玻璃,即使割开掌心,也没有松手。
绑匪们索要了赎金,开始兴奋又紧张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