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童年缺少母爱,和患病多年只能独自硬抗的经历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这男人看似强势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敏感又脆弱的灵魂。

毕景卿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找什么话题,范夜霖却忽然开口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还在其他地方见过我?”

毕景卿有些惊讶,侧目看他。

范夜霖淡定的目视前方,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泄露紧张。

毕景卿隐约意识到什么,迟疑道:“你住院后不久,我的确在h市的夜市上,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车子忽然轻微的变向,然后又恢复原状,继续笔直前行。

范夜霖松开一只手去按点烟器,却因为指尖的颤抖偏离了目标,没能成功。

毕景卿看得胆战心惊,赶紧劝他:“霖哥,你要是不舒服,就下高架找个地方停车休息吧?”

“不,我没事。”范夜霖语气淡然,跟他发抖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他回避毕景卿探究的眼神,黑沉沉的眼眸中,藏着深沉巨大的哀痛。

他想,范迟昼果然还在。

不管是刀子还是药物,都无法分割相连在一起的灵魂,范迟昼是他生来就背负的原罪,是他在母亲肚子里时,吞噬亲兄弟所要付出的代价。

只要他稍微放松警惕,那家伙就会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像阴魂不散的恶灵。

范迟昼去h市见毕景卿,是在向他示威——要么大家一起下地狱,要么永远离开那个灰眼睛的少年。

他仿佛看到那与自己一体双生的弟弟混不吝的笑着,语气散漫的对自己说:“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