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景卿脚步微顿,后脊浮起一线战栗,谨慎的歪头问道:“以川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以川眨眨眼,很快恢复正常,“过来吧,药有点烫,待会再喝。”
毕景卿小心的走过去。杯子里冲泡开的感冒药呈琥珀色,的确很烫,白色雾气氤氲在杯口,蒸出一圈细密的水珠。
毕景卿愣了愣。
“坐吧。”程以川笑着,“我今天开了一天会,都没机会陪你,跟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
毕景卿在他对面坐下,眉心飞快的皱了一下——感冒药……怎么会是烫到无法入口的呢?
他走进浴室时,程以川就已经开始烧水。他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洗澡,这么长时间,就算药已经凉了,也比还是滚烫得合理。
这绝不是程以川这样聪明的男人会犯的错误。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故意等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才把烧好的开水倒进杯子。
虽然这很可能只是程以川为了多留一会而使的小小计谋,却仍然让毕景卿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盯着程以川看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似乎总是过分多疑。
他本能的防备着程以川,哪怕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害,文弱又儒雅。
这是前几次回溯留下的后遗症,他始终无法像信任韩谨那样信任程以川,因为哪怕他曾经把程以川的好感度刷到满分,对方的心跳仍然平和到毫无瑕疵。
那稳定到仿佛永远不会产生变化的频率,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