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漆雕龙的屋檐在微光下熠熠生辉,半夜造访的春雨来得突然,走得也悄无声息。
矗立在院落中央的碧梧经过春雨的洗礼,哼着春风带来的漱漱小调,轻快地脱去枯黄的旧衣,换上浅绿的新衣。
琨玉殿后院的竹林悄悄抽出笋尖,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怡人的草木花香,只余下隆冬时节的最后几分料峭寒意。
与盎然生机相反的是亭子两人对峙,静默无声的氛围。
骨节分明,如冷玉的手指拈着棋子,男子垂眸看着棋盘,对站在桌边的人恍若不觉。
漫长而沉默的对峙,最终是危诏先顶不住了。
“我……”危诏没忍住开口,“本来就是齐远技不如人,自己发起挑战,惨败了,还向掌门打小报告。”
危诏翻了个白眼:“小人行径。”
不像是认错,反而愈说愈起劲,语气带着三分无语,三分鄙视,四分蠢蠢欲动。
蠢蠢欲动地想要套麻袋揍人。
宋砚星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算上这次,是这个月的第六次,危诏再次被人投诉到他跟前了。
罪魁祸首说完就抱臂站在一边,闹别扭似的偏头,一会看梧桐树,一会看枝桠上搭巢的鸟儿,哪都看,就是不看下棋的人。
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没错”。
“过来,坐下。”宋砚星落下一子,仍旧没抬头。
站着的人晃了下没动,飘动的发丝略有犹疑。
“下山的令牌。”
“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