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在了,母亲就不用受制于人,也就不用被逼着来看望他。以至于他到死的那天,萧棠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他就把自己困在那座别院里,站不起来,也不想出去,天黑了又亮起来,然后又黑下去,就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有时反噬来的时候,印记就开始发烫,慢慢往全身扩散,全身开始细细密密地痛。
好像很痛,又好像不是很痛。
感知到痛觉,后来就成了他判断自己活着的唯一方式。一开始会盲目地压制,压下去了,反噬就散了,痛感也就没有了。压制反噬好像也不怎么难。
后来反噬加深,压起来变得费劲了许多,他觉得很烦躁,突然间,就不想压了,开始放任反噬。不知道是不是放任之后,身体损耗变得太大,所以常常无知无觉地陷入沉睡,梦里的世界很黑暗,跟禁地一个样子,没有光亮,全是黑气。
那里太黑太冷,等他想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反噬再也压不住了。
这样没用的自己,他又怎么敢把这一面摆出来给温故看?
正是因为这一次遇到了温故,所以才会觉得,原来活着是这样好的一件事。
哪怕如此糟糕没用的自己,也开始对未来产生了向往,生于黑暗又如何,前路艰难又如何?
那样寒冷的冬日都过去了,以后,就该繁花盛开了。
所以,“我不会有事的,温故。”
能遇到这么好的你,我怎么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