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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他了。

正想到此处,外面传来碗落地碎裂的声音,以及一道极其沉闷的坠地声。温故迈着长腿走出去,见景容上半身扑在雪地里,雪太厚了,把他的头给埋了起来,只能看到他在雪地里徒劳地扑腾。有些好笑。

天黑看不清路,雪飘进走廊,地也滑,不慎滑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当温故把他扶起来,景容看着那个碎掉的碗,视线渐渐开始失焦,忽然无声掉起了眼泪。

大滴大滴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板上,景容无声哭着,看起来是那样的难过。也许是气温太低了,温故变得迟钝起来,直到把景容扶到房间门口才发现他在哭,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温故安抚道:“只不过是碗碎了而已,碎碎平安,别放心上。”

温故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景容更难过了,甚至开始抽泣起来,声音断续:“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温故愣了愣,景容自己抹脸上的泪,一边抹一边说道:“我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做不到,饭也不会做,调料都认不来,打架也打不过,白活了那么多年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我就是个笨蛋。没用的笨蛋。”

越说越动容。压抑几日的情绪,借着碗碎,终于压不住了:“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从小到大,谁都不愿意接近我,母亲把我当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父亲把我当怪物养,没有人把我当人看,连你也不喜欢我。”

“……”

他断断续续地哭着,温故关上门,把景容拉到床边坐下,反驳道:“没有啊。我挺喜欢你的啊。”

温故还从未有一次像这样表达过。但景容却哭得更大声了:“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一找到机会就巴不得跟我分床睡!你从来不肯牵我的手!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没办法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喜欢我,你一直都没有变过,你一直很抵触我!你巴不得我永远不要碰到你!”

“……”

景容说了很多,明明是很悲伤的哭诉,可听在温故耳朵里,他有点没办法进入这种情绪,刚开始还好一点,听到后面,就有点想笑了。

奇怪,大吼大叫的景容,怪可爱的。

温故吹熄烛火,单手拽起景容双手的手腕,然后抬手扯下发带,在暗夜里缓慢又不容反抗地绑缚住那双纤细的手,再抬手将其举过景容头顶,声音微沉:“我是骗子?我抵触你?”

景容没见过这样的温故,显得无措极了,头不自觉往后仰。温故倾覆而来,很是霸道,唇舌激烈的碰撞间,另一只手抚上景容的脖颈,掌根抵住侧脸,手指穿过后脑的头发,将景容完全掌控在股掌之间,侵略意味渐强。

但最终,温故点到即止,在沉沦之前清醒了过来,没再继续。他捧住景容的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取下发带,让景容慢慢枕到自己的肩头,解释道:“这里隔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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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自此以后, 景容天天都盼着雪停,盼着下山,盼着离开这里。

不过天不遂人愿, 雪一直在下, 还越积越厚, 山里的日子变得慢悠悠,平静得很。温故向来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这是他一开始就搬来这里的初衷,景容偶尔的小脾气对他来讲已经不成问题, 知道他不喜在人前跟人太过亲密, 景容就学乖了, 只会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黏过来。

最多也就是当温故坐在灶前烧柴的时候,景容会搬个矮木凳过来挨着他。这里暖暖的,景容很喜欢来, 温故也发现了这点, 渐渐的, 温故就不掌勺了, 只负责烧烧火。

驾马车那夜,林朝生耗了太多灵力, 巫苏也是, 在西山跟灵兽苦斗得几乎虚脱,总之两人的灵力情况都很不乐观。等林朝生调养得差不多的时候, 估摸着身上的灵力能管自己个安全来回, 林朝生立刻就冒着大雪下山去了, 巫苏本来也想跟着去, 可温故怕他去找景辞通风报信, 不仅没让他去, 还让景容看着他。

那一刻,巫苏深深地看了一眼温故,好像要把温故给生吞活剥了。

但巫苏不知道,如今的景容,其实是打不过他的。

除了温故之外,没人知道,景容体内的力量遭到了史诗级的削弱。

去往禁地的路上,温故给景容提出只收取一点点诅咒之力到体内的建议的时候,景容听见了,紧接着,就做到了。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死局,好像也不是不能破。

林朝生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据说,各大家族分道扬镳之后,景家在回去的途中,遭到了陆家的埋伏,陆家趁乱把景容给劫走了,家主一气之下把陆怀瑾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