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崽子尾巴的摇晃,温故的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
他坚持了太久,身体的承载力几乎快要到极限,中途几度差点晕厥过去。
可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在告诉他,再坚持一下,再往下挖一点点。
在这片曾经长满坞禾草的底下,他坚信着,一定有他要找的答案。
密密麻麻的文字,落在某篇久远的残页上,其间几行字冰冷地写着:坞禾,傍神缘而生。
神明经受屠戮的苦难,尽数陨落,意志化为诅咒,被永远封禁在禁地。
在陨落的“众神”里,如果还剩一个神不愿以神明之躯诅咒世人,那对那个神而言,这世间的世人里,一定有一个人让神不忍心这样做。为了那个人,即便族人尽死,即便遭受生不如死的凌辱,也不愿成为那个人所受的苦难之一。
那么,那位神的埋骨之地,也便成了这世间唯一有神缘的地方。
从这里长出坞禾草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在那里了。
散落的光芒勾勒出温故的身形,在苍茫的夜色下,挖向深处,铲子在这一刻,忽然抵上了一块硬物。
他放下铲子,俯身刨开冰冷的土壤,粗布一角渐渐露出来。
压下眸光,沿着粗布,用铲子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土刨去。等将整块粗布刨出来,露出完整的模样,温故才扔下铲子。
一块不大的粗布,绕着裹了好几圈,尽管里头的东西被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从中看出个人形。
温故不觉屏住了呼吸,他定了定神,伸手捏住粗布一角,将其一点点揭开。
粗布之中,静静躺着个早已化为尸骨的人。
从尸骨身上的服饰和头饰来看,这是名女子。她穿的衣物并不完整,没有衣袖,衣裙的长度只到膝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