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捂嘴笑道:“已派人送了,娘子真是体贴。”李棠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又听荔枝续道:“听说太子不日便要大婚,到时候娘子必定是要亲自观仪的。”
李棠便道:“到时再看罢,既然是太子自己选的,圣人也同意了,想必这位王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荔枝应了一声,却听李棠对一直垂着头并不说话的樱桃道:“明日收拾箱笼,我要去洛阳的别院小住几日。”
樱桃心中微惊,还是低眉顺眼应了。荔枝则知道李棠不带她去是因为她要负责打点陶然居,樱桃虽然稳重到底不如她在李棠身边经年积威深重。于是两人都轻手轻脚退出了花厅。
等到只剩自己一个人时,李棠只觉有些疲累,她终究还是想亲自去洛阳看一看。
裴家本是在洛阳久居,还是因为裴相那时才搬来了长安,不过如今在洛阳也置有产业,那产业附近还有古刹,听闻裴相病重时,便是回了洛阳旧宅休养。
她又想起清明那日裴钰说的话,他也曾去洛阳的古刹祈求过裴相平安。前世她见他不敬神佛,是以她从未叫他一同去佛寺,谁知道他并非不敬,只是因为他知道生死之事自己就算祈求也没用。
思及此,李棠不免在心中叹息一声,世人祈愿神佛也不过求一个心安,譬如自己。
离开花厅后,李棠在案上抄写《金刚经》,只是一颗心始终静不下来,索性丢了笔看向花窗外。暮春时节,陶然居的桃花或落在地上,或落在塘中,李棠只垂眸看着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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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直咳嗽喉咙也不舒服,实在是写不下去了,勉强写了一点,等明天好点了再补完,各位真的要做好防护。
第9章 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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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青砖街道上时,停在洛阳裴府旧居前,李棠掀开车帘便看见了门前匾额上偌大的裴府二字。
早已候在一旁,前来迎接她的管家看见车马,忙殷勤上前道:“娘子贵安。”李棠便也微微点头示意,由樱桃扶着入了门。待到入了内里,李棠才发觉这里比长安的裴府要小上一些,花圃遍植洛阳牡丹,其中不乏名贵品种,譬如御衣黄之类。
看见李棠望向那牡丹花丛,管家忙解释道:“娘子,洛京可是盛产牡丹,再过几日便是牡丹花会。”李棠闻言微微笑起来道:“听闻那可是一场盛会。”
管家忙不迭道:“是,花会便是比谁家的牡丹品种更稀有,娘子到时候也可以去凑个趣。”李棠闻言也有了几分兴致,“到时再去看看,你先下去,我先在这里四处走走。”
管家面上显出些犹豫道:“娘子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李棠看见他神色紧张安抚道:“无事,你去忙自己的事情罢,明日备好车马我要去永宁寺一趟。”
得了命令,管家行礼便走了,樱桃见人走远了才悄声道:“娘子,刚才我打量这宅子中仆婢不多,想来此人如此殷勤也是有所求。”李棠看着被竹叶掩映的书房道:“这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说罢,走向书房。
推开门,只见木制书架上是堆叠的整整齐齐书卷,分门别类的放好,李棠也曾出入过裴钰的书房,这倒却是很有他的风格。而书案上放着碧玉笔洗、砚台、宣纸等物件,或许是常常命人打扫是以并未蒙尘。
李棠在宫中时也爱往集贤殿跑,那里收录着全天下大部分的书画,尚且年幼时她也爱去翰林院,不过略长些年岁顾忌便也多了起来,倒也不大去了,是以李棠十分喜欢在裴府闲暇时看些书的日子。
李棠还在架子上找到了一本札记,那札记封皮是再简单不过的,上面的字迹有些青稚,不过李棠却认得,那是裴钰的字。略略翻看了几页,大抵是记录自己幼年的一些趣事,李棠看了几页便放在案上,想着有空时自己再来翻看。
等到李棠出了书房便回了春水居,箱笼已经教旧宅的婢子收拾完毕,陈设也被收拾的纤尘不染,樱桃又替她挑出来明日祈福穿戴的衣饰头面,是以李棠用完晚饭便在床榻上入了睡。
待到第二日,李棠梳洗打扮一番才又携樱桃出了门。永宁寺离这里不远,不过专为接待达官贵人所设,是以十分清幽比不得大慈恩寺热闹。
那七层佛塔矗立在寺中,其上悬挂的金铃、金铎随风而响动。旁边一株参天古木,上面挂满了红绳系着的木牌,与李棠梦中别无二致,只不过站在塔下仰望比梦中更为恢宏。
樱桃见着李棠望着古树出神,以为她也想要挂祈福木牌上去,便给管木牌的小沙弥几文钱,那小沙弥便拿来木牌喜滋滋走了。李棠见那木牌,想起梦中之景嗟叹一声,拿了一旁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朱笔提笔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