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间饭食,李棠坐在榻上,身上盖了一层羊毛毯便翻起游记来。荔枝替她点上蜡烛,又担忧道:“娘子仔细伤了眼睛。”便退了出去。

李棠心中微觉好笑,荔枝从前也没有这么唠叨,心中便有些不以为意,只接着看游记。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外间有人唤了一声郎主,才恍然似乎到了安寝的时辰了。

想吹灭了蜡烛,又觉得这岂不是掩耳盗铃?便下了榻,穿好绣鞋走到门前迎接裴钰。

“郎主。”李棠见到晚间归来的裴钰便唤了一声,他还穿着一身绯袍官服,想必是事物繁忙没来得及换。

“怎么还未安寝?”裴钰微微皱眉,李棠不想叫他知道是自己读游记入迷了,面不改色道:“郎主还未归家,儿怎好独自安寝?”

裴钰瞥见游记,已经不是白日所放的地方,心中了然却并不拆穿她,“不必等我回来,近日中书省事务繁多,待我处理完毕休沐日再好好陪你。”

只见李棠笑意盈盈道:“好,过几日是清明,郎主可要出门踏青?”裴钰应了一声,李棠替他解衣。

李棠状似随意道:“白日翻看了下郎主的游记。”裴钰看着那双柔荑,熟练的解开衣扣,心领神会,“我明日让人多送几本过来,你若是还有什么想看的,只管去书房取就是。”

第二日,阿茗果然来陶然居送了几本游记,并一把书房钥匙。

“郎主说了,娘子若是想看什么,只管去书房取阅便是。”阿茗毕恭毕敬道。

李棠抓了一把蜜饯给他,阿茗毕竟还是个少年,忙接了蜜饯,面上喜笑颜开口中不住道着:“多谢娘子。”李棠又吩咐荔枝将他送出去,索性这几日闲来无事,拿起桌上的游记开始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