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崇简似乎是他们放行的最后一位船客。
“快走!快走!”他们喊着,有人提着袁崇简的行李箱——贝壳行李包已经在方才的一通混乱之中被挤掉了——有人抓住他的衣服,便要拖他一起登船。
袁崇简形容颇为狼狈,却还是竭力想要回头去看。
“等等——”他喊道,头脑一热,那个称呼便从口中顺畅地滑了出来。
“我夫人还没有登船!”
那些五大三粗的船员和护卫闻言一愣。但他们并没有迟疑太久。
“来不及了!”刚刚来通知“提前起锚”的船员喊道。
“今日码头混乱,说不定有什么大麻烦,我们可不想卷进去!船长下令了就是下令了,一分钟也等不得!”
袁崇简眼睁睁地看着依然站在闸口的两名膀大腰圆的护卫,甚至开始将足有一人多高的围栏式闸门向中间推去,那道闸门一点点合拢,与门框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他的后背被人狠狠地推搡了一下,脚下踉跄,绊到登船梯的台阶,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而那些在他身后推搡他的船员们似乎比他还要着急。
汽笛长鸣,每一声汽笛都仿若一道催命符那般,那些船员几乎要撞开他飞奔上船。
这艘客轮从甲板往上数,足有四层,一层是甲板,四层是船顶烟囱;而二、三层的一排排舱房外面,隔着一条走道,便是铁质的船舷,船舷之外,还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红白相间的救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