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说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袁小公爷向她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像在说“我知道你是坐汽车来的,但这个事实打击不到我”。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袋,说道:“……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钱了,必须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就可以了。”
谢琇:“……”
袁小公爷含笑道:“袁某替你说了——贫穷使人厚颜……?”
他微妙地略过了这个成语的后半截“无耻”两字。
这种奇怪的自尊心, 不知为何却一瞬间击中了谢琇。
她看着他,终究叹了一口气。
“那就……一起走吧。”她说。
……
那天,她将胡大姑娘送回了家,这才发现那位“胡大人”确实病得很重。
他们一家五口人蜗居在一座院落的两间厢房里, 竭力想要维持着最后的一点生活的体面。但胡大人约莫是得了什么不好治的病,把最后的家底都要掏空了。
谢琇不方便进门, 但路上她就注意到胡大姑娘衣衫的前襟印着大半个鞋印——肯定是齐三那个混账给了她一记窝心脚。
她也不太方便直言相问, 就把手袋里的钱都掏给了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不肯收。
谢琇便说:“这不是客套推让的时候,骨气也不是用在这等地方的。齐三的破钱当然不能收, 但往上算起来, 你我两家的长辈也曾经……呃,同朝为官过, 好歹算是世交;我给你的,有什么不能拿的呢?”
胡大姑娘咬着下唇, 迟疑着,显然“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与“贫者不食嗟来之食”两种想法在她的心中交替占着上风, 让她一时间不能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