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谢琇脸上的愕然渐渐定格。
“袁崇简……不,赵如漾?”她低声喃喃道。
这个已经久违了的名字在她的舌尖滚动,带起一段尘封的记忆。
她愣了一霎,忽然迈开脚步,走到船尾,向着岸上那人的方向张望。
居问楹或许也看到了她的动作,因为那一叶小舟随着她的脚步而摇晃了几下。
幸而她与盛应弦都是练家子,下盘极稳,不至于因为这点晃动而丧失重心。
盛应弦瞥了她一眼,似乎也记起了当年在那间密室里三人对峙的情形。他抿了抿唇,并没有阻止她。
居问楹——或者是赵如漾?——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是在他唇边传出的笛声悠扬,在晨曦中传去十里。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或许岸边被她留下的,真的是当年遗憾离去的故人……
经年再逢,彼此都已面目全非,对面不相识。
谢琇想了想,最终按捺下了再去试探或追问的冲动。
假如他就是赵如漾,那么他求仁得仁,终于得到了一个登上皇位的机会,可以发挥他的学识与抱负。
假如这一切只是一个奇妙的巧合,那么就让“居问楹”与他的“琼妹”的故事终结在此处,也是一个合理的结局。
谢琇没有再出声,只是抬起右手,向着岸上挥了挥。
江上的清风吹来,拂动她的衣带与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