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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的话, 以她刚刚入帐时所显示的身手和速度,大可以用一柄吹毛断发的锋利匕首,在他咽喉间轻轻一划,便可以瞬间收割他的性命。

……她就是来折磨他的。

将这场对于负心人的惩罚, 拉长成为一场漫长无尽的、令人想像不到的折磨。

一点点割开他的衣服,如同剖开他的伪装;一点点滑过他的肌肤, 如同撕裂他的坚持。再往后, 或许还有更多含有深意的暧昧动作,要将他所有的防备、道义的束缚与礼教的藩篱都一一摧毁, 最终将他的整个人都收入囊中。

这才是年纪轻轻便垂顾天下的谢太后, 打算用来收伏桀骜不羁、割据一方的藩镇节度使的妙法。

这方法也只有她来执行,对他才会生效。

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圈套, 而他现在几已入她彀中。

他面临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抉择——是慨然接受并与她一道沉沦?还是断然拒绝并与她翻脸成仇?

他挣扎着,在脑海几乎被她搅成一团浆糊的时刻, 还要努力用最后的一点清明思索着。

可是他已经有点无力权衡利弊了,因为她并不肯给他这种冷静思考的时间。

冰冷的刀背滑过, 察觉到他正在分心思索,便停了下来,选了个绝好的地方,漫不经心似的刮了一刮,以作提示。

盛应弦脑海中万般思绪当即中断。他惊愕地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含笑的谢太后。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太后好似却忽然起了一阵兴趣,冰冷的刀背停在那一处,还轻轻叩了叩。

“这里是什么?”她问。

盛使君那被某种不知名的火焰烧得一团昏乱的大脑,短暂地被那金属的冰冷刺激了一下,恢复了神志。

“啊……?”他茫然地发出类似疑问的一声。

谢太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这里,”她手中的刀背从顶端移开,略微横过来,准确地叩击在他心脏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