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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惊。

时隔十六年,你还依然能够在我心上添堵。

你真够可以。

谢琇心底瞬间浮现了好几个不同的计划,但终究都被她强行压下。

此时必须冷静,不能意气用事。

谢琇不动声色地半垂着视线,听着谢玹与帐内的其他人言语交锋的过程。

谢玹和这些人有来有往,除了要维护朝廷以及天子的颜面之外,还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能在这些对话之中捕捉到一些情报。

譬如那位名叫“老陈”的粗豪武将,应当是盛节度使的心腹,却没甚头脑,若是将来要耍心眼设计朔方的话,或可着落在他身上动手。

又譬如那位盛节度使的堂弟,与他面和心不和,笑面虎一样言语中带刺,当着朝廷来使就敢这么说话,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龃龉已经闹到了明面上,就是盛节度使对自家的族亲太过宽容了,导致滋养出了他们的野心。

不过,此刻那位“老陈”还是大大咧咧,浑然没有发觉这其中的机锋一般,哈哈笑道:“我老陈夸错了吗?使君难道不是年富力强,正在青春?我老陈还漏下了好多优点没有说呢,比如年少有为,比如英明神武,比如尚且单身,绝对是无数贵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谢琇:“……”

这一通夸夸,终于让上首的盛节度使不得不出了声。

“咳。”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老陈越来越不着调的夸赞。

“在天子使节面前,说这些做什么?”他淡淡斥了一句,语气里倒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恼怒之情。

老陈虽然是个粗人,但也许是跟随盛家父子时间久了,这位盛节度使话语里是真恼还是佯怒,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闻言就嘿嘿笑了两声,不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