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单手立掌,垂下眼帘,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都瑾顾不得应酬国师大人,身躯尚且摇晃着,就要一步跨下竹榻,像是打算冲过去阻止谢琇似的。但他神识本就混沌着,与躯壳尚不能很好地契合,此刻又猛然做了幅度这么大的动作,自是一阵头晕目眩,身躯丧失了重心,蓦地向竹榻外边歪了过去!
玄舒袍袖一拂,及时将都瑾的重心向反方向一推,让他倒回了竹榻之上。
玄舒此刻方沉声道:“都大公子,行事前要三思,莫要让娘娘白受伤这一遭啊。”
都瑾:……!
他立时体会到了玄舒的语中真意,白皙如玉的脸庞本就无甚血色,此刻却漾起了一片浓浓的晕红,就连耳垂亦是艳红如血,像是羞惭到了极处。
一旁的长宵本欲阻止谢琇,但奈何自己只是半透明的神识之体,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
看到她手臂上鲜血绽出之时,那一瞬间,长宵几乎感到了一阵陌生的、鲜明的、怒不可遏的情绪。
他虽然是天界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也并不是金刚之体刀枪不入。他也曾经在与魔王的对决之中被对方一枪刺穿了手臂。现在想想,那道伤口的位置竟然和她此刻划开自己手臂的位置差不多。
左臂,外侧,疼痛感会比内侧或手掌更迟钝一些,所以及时包扎好的话,或许不算十分受罪。
那一次他左臂受创,依然在对决之中一枪穿心,将那魔王挑于马下。
现在,她是人间凤命,是大虞的监国太后,小小一道伤口,可能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