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其中有她写来调侃长宜公主逛酒楼叫小倌的打油诗,不但内容夸张、而且字迹潦草,亏他郑重其事地像是得了什么千古名作一样宝贝地往匣子里放,让她觉得好一阵汗颜, 宛如公开处刑。
现在她又亲身回到了这里。
放眼望去,这里的布置和陈设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动。甚至博古架上摆放的, 还是她昔年选择的那些物事, 有玉雕的小兔,木雕彩画的人偶, 瓷烧的一盆花, 一整套穿着各朝代不同裙装的泥人……
除了那些随季节需要更换的装饰物,如门帘和幔帐, 换成了男子惯用的颜色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谢琇觉得书房里应该变化会大一些, 毕竟他还要在那里处理公务,摆的应该大多是他自己的东西了。
不过他现在在那里写信, 她也不好打扰,遂在卧室里兜了一圈。
她当然不会去打开柜门,但她一眼就看到他甚至用的还是她那张雕着四季花卉图案的床,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配色也有点奇怪——
当然奇怪了!床榻的最里侧,那一层层平铺的被子里,有几床是男子配色,这不稀奇;但还有两床,桃粉柳绿的,分明就是她从前用过的!
谢琇:“……”
谢邀,让我今天终于明白,再清直正义、光明磊落的人,骨子里也隐藏着一点有那个大病的属性吗……
她尴尬得当即脚下抠出了一座舜安宫。
恰巧此时,盛应弦从书房之中走出。
他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往左腕上扣护腕,信步走到卧房门口,一看谢琇呆呆地站在床前,目光随着她视线的方向,往床榻上一飘,手中的动作就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咳!”他重重咳嗽了一声。
谢琇恍然惊觉他已经来了,匆忙地转过身去,视线往他身上一瞥,却觉得又是尴尬又是脸热,连忙压低了头,从屋里飞快地走出来,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这便走吧。”
盛应弦却没有立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