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自认能看穿一些晏小侯那个人。
晏长定本就是个生母不详的私生子,养父又离京许久,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因为他“遗珠”的身份而对他过度偏爱或照拂;于是他一个人,从十几岁的时候起就要辗转于中京的波谲云诡之中,权衡何时可以出头,哪里有机可乘。
因此,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太在意情感与身体上的忠诚与否的。
他更看重的是精神上的忠诚——换言之,就是“能不能在夺嫡时忠诚地站在他这一边”。
至于对方是不是妻妾成群,是不是面首满院,是不是在哪里有个甚么知己或相好……他一点都不在意。
姜云镜起初与晏行云相交时,就听过他对于这位夫人的感想。
“是个聪明人”,“幸好她不与她的父亲和妹妹相同”,“能力和眼界皆非凡品”,“眼下若必须有一人来做世子夫人,她倒是很适合的”……云云。
姜云镜也知道晏行云心里的打算。
永徽帝从前表现得很宠爱他,但从来没有让他越过两位名正言顺的皇子仁王和信王的意思。
他赐给晏小侯金钱和宝物,任用晏小侯为官,但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晏小侯的身份。
这就是一种压制。
因为晏行云的年龄比仁王与信王要大十岁上下,能力又出色,所以进入朝堂的时间也要提前许多。在仁王与信王还在上书房的四书五经之中挣扎的时候,晏行云已然能在朝堂上做出许多成绩、进而笼络一批想要提前押宝的朝臣了。
因此永徽帝是断断不会真正承认他这个“皇长子”的地位的。
晏行云一直以来都声势浩大,显得春风得意、青云意气,但实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