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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起来也开始有点感兴趣了,毕竟这种传统的“恩爱夫妻”梗之一,就是“吟诗唱和”。

不过他之前怀疑以谢大小姐前二十年接受的教育,唱和的时候只怕全是在诵经。于是他就十分干脆利落地打消了用这个梗在外头装一装恩爱的念头。

没想到今天竟有意外惊喜。

他充满兴味道:“那我自是要洗耳恭听的!”

谢琇又是朝着他弯了一下眼眉,纤指伸出,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像是在把握着调子,停顿了一霎,忽而开口曼吟道: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有道是英雄计短,痴人堪笑——作甚么替人逢山铺路?到头来只落得遇水拆桥。呀!及待要,过河时,千尺荒烟,无处觅舟,苦无计、浑把白头搔。少年人一时意气高,此时一笑,他日还恼。”

这一段杂七杂八,起初几句还有前人《山坡羊》的俏皮,小侯爷亦含笑听着;可渐渐地,他的脸色就变了。

到了唱词的后半段,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

他狠狠地拿眼睛瞪着那位隔了半个房间,安坐在八仙桌旁,用指尖敲着桌面,一脸悠闲自在的小娘子,恨不能在她的脸上盯出一个大洞来。

但她却好似浑然未觉,微阖着双眼,摇头晃脑唱得还很开心,一段唱词下来就没见她打过磕绊,显然是已经在心中构思好了,也想清楚了后果,这才从从容容地开的口。

晏行云又气又怒,但那桩棘手的“蟠楼案”还如同一柄利剑般高悬于他的头顶,而他全无头绪,还不得不着落在她身上去找线索;因此他欲要叱责她一句、或是干脆打断她,却又束手束脚。

……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