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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生命中,只有短短的那么一段时间,没有受过什么伤,过得很是快活。

……或许是因为,那一段短暂的时光里,总有一个人愿意替他去冲锋陷阵,把他珍重和保护得很好吧。

一思及此,他的心头涌起了一股不散的惆怅。

薛三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过来的时候,他感到火堆已经熄灭了,因为那种火焰舔上木柴发出的毕毕剥剥声已经消失了。

他侧耳聆听了一阵子,意识到那位定云道长似乎也在睡觉,还没有醒。

因为距离他不远之处,有一道略沉的鼻息,一呼一吸,极有规律。

薛三郎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这一下却不敢行动了,生怕自己视力不便,胡乱走动的话万一碰到那位道长就糟了,只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可是躺久了骨头和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他试着换个姿势,却忘记了自己侧腰上还有一道伤口,一下子牵扯到了,实在太痛,他忍不住从喉间吭地一下,发出一声疼痛的鼻音。

紧接着,他就听到不远处的她有了动静。

她在几息之后就扬起了声音,声线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的余波。

“薛三郎君?你怎么了?”

薛三郎咬牙忍过那一波疼痛,才沉声道:“无事。……不小心牵动了一下伤口。”

她“啊呀”了一声,急忙坐直,道:“没有再崩开吧?”

薛三郎摸了摸,感觉似乎还好,便道:“应该没有……”

结果身边有一阵微风拂面,是她走过来时带起的微小气流。

“我看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