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舒:“……”
他沉默了片刻,从那小厮手中接过缰绳,十分熟练地纵身上马。
他没想到那位“齐姑娘”还会出现。他本以为她和他进入这个幻境之后所遇到的所有人物一样,都是幻境所变幻出来的假人,只为了引着他看一段故事;他原本还没想明白自己因何会在那条水廊上遇到那位“齐姑娘”,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一点了。
那位“齐姑娘”,必定是这个幻境想让他看的这个故事的重要人物。
或许,勘破幻境的关键,就在这位“齐姑娘”身上。
因此,他不得不继续前往城南的那个什么“清殊园”,与那位“齐姑娘”周旋。
他也是路经琢玉城,听到城中出了这么一样怪事,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他虽是佛子,平日对世间众生必得持有一份悲悯心,不可能坐视众生有难而漠然不管,但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对世间万物实质上十分淡漠,并没有多么充裕的情感来对众生之苦难感同身受、慈悲普救。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很好地伪装起本质之中的平静冷漠,如一尊庙中神像那般俯瞰众生,看着他们渺小的情爱与怨恨,渺小的挣扎与不甘,渺小的祈求与永恒的失望。
虽然这世间修道之人也为数不少,但好像并没有多少人会真正认为自己可以触及天道。即使是修道之人,他们的贪嗔爱恨也与凡人没什么两样,有算计,有险恶,有执拗,有强求,有顽冥不化,有纠缠难解。
他活在这世间,但却觉得自己的人生是虚浮的,苍白的,一成不变的。虽然他自出生起就得天道厚爱,早晚有一天能够证得大道,飞升上界,但他这漫长的人生,却一眼就能望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