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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然不能因为区区一首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童谣听上去言辞别有用心,就弹劾盛应弦有不臣之心。

于是那些弹章里一天一个罪名,今天说盛应弦办案不力,明天就说云川卫权力过大、无人制约,后天又老调重弹,说盗印的嫌疑犯陆饮冰在出手前最后私下接触的人就是盛应弦,他的嫌疑在未公开洗清前,应当被勒令在家幽居思过,不应再介入公事,云云。

其实如今朝中谁不知道盛应弦出狱戴罪立功,是出于永徽帝的特旨。那些弹章竟然连这个都不太顾忌了,很明显幕后黑手八成就是内有宠妃、外有兵权的杜家。

在这种几乎已经要走到图穷匕见的紧张时刻里,或许最悠闲的人,就是——

长宜公主,李琇映。

“眼看就要到永徽三十五年了……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怡然地半倚靠在一张美人榻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刚染好的指甲。

当然,这只是一种催促对方抓紧行事的说法而已。北大营十万精兵还驻军于中京城外,预备参加皇帝亲至的“秋阅”呢。

永徽三十四年的中秋,亦是在一片近乎紧绷的肃杀之中潦草地度过的。

而她面前的人,闻言平静地应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再度求见殿下。”

长宜公主端详着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放下手抬起头来。

“……你倒真是胆大。”她的语气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