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琇想了又想,倾向于陆饮冰至少知道一部分真相。否则的话,杜家豪奢,看起来昂贵难得的宝物何止一件两件?又何必非要大费周章地盗走这枚私印不可?
……还有,为何皇帝一定要她陪嫁的“长安绘卷”,才能放归盛应弦?
说皇帝因为身体不好而喜好求仙问道吧,但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真的有心搞些偏门左道之术,就没有一个佞臣愿意逢迎他、替他寻来了?何至于要气运男主的父亲去讨儿媳的陪嫁,替他寻摸?
更何况,盛六郎是正义的使者,清正忠直,无所畏惧;他的父亲却是个以求仙问道之术进上的佞臣?这合理吗?!
谢琇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她眼看对面陆饮冰已然进了屋子,将房门合上,便一闪身踏上她早已放在窗下的绣墩,轻轻推开窗子。
她早在刚刚进入这个房间之初,便假作开窗透气而检查好了。这个房间的房门,门轴有些锈涩,开门时无论如何放慢动作、小心翼翼,都会发出一点吱呀的响声;然而对着走廊的窗子却没有这样的困扰,只要放轻些动作,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地打开与合上。
她就提早搬了个绣墩放在窗下,打算踩着出去。
其实以她的身手,来点轻功掠出窗外,也不是不行。只是蹬踏墙壁那一下,难免会发出鞋底摩擦墙壁的簌簌声。她并没有试探过陆饮冰的武功高低,不知深浅,因此有可能打草惊蛇的部分,还是预防在先好了。
她轻似无声地一脚踩上绣墩,掠出窗子,足尖点在走廊上,若蜻蜓点水,身形灵动。
她三步两步就掠过走廊,来到之前陆饮冰叩门进入的那间上房门口。
那个房间内并没有点起灯火,但隐约传来一点极细微的语声。
或许是因为笃定在这样的深夜里,万籁俱寂,大家都已沉入了睡眠,因此在确定了门外无人跟踪盯梢之后,陆饮冰的警惕心也就放松了一些。
谢琇停在门口,侧耳聆听,果真听见他的声音。
“……宋姑娘此举太过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