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不去跟周景烁对视,小心地叼着最后一层布料,犹豫了一下,往下轻扯。

被桎梏在内的东西立刻弹出来。迟冬压根没意识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它碰面,被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又被吓了第二跳。

很狰狞的东西,比上一次看到的模样更可怕。

迟冬不禁往后退了一点,周景烁箍着他的后脑把他压回来,用那东西狎昵地按揉着他的唇角。

周景烁问他:“接下来还用我教吗?”

迟冬能从他身上闻到一些跟海风很像的味道,而且必须要是还裹着雾气的时候的风。

湿润、腥咸、苦涩,并不是让人讨厌的味道,但也确实跟海上的晨雾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即将迷失在深海的畏惧感。

迟冬开始后悔了,他还没有做好迎接这缕风的准备。

可现在箭在弦上,那股气息就在他唇齿边、鼻息间徘徊,温度高得有些发烫。

周景烁捏着他的下颌,指腹微微用力,把他的嘴巴撬开一点缝隙。

迟冬感觉到有东西想要挤进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乖顺地张开嘴,只本能地紧闭着牙关,用乞求的、甚至有些惊慌的目光看着周景烁。

周景烁没有再施加力道,就这么与他对视了几分钟,然后放开他,椅子往后推,慢条斯理的把自己收拾整齐,再把吓呆掉的小朋友捡起来,抱去洗脸漱口。

迟冬惊魂未定地攀着周景烁的肩头,缓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

“老公,”迟冬小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