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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着考究,可能是从前厅离开的人,他们小声和身边人交谈,步伐匀速没有停下来观赏的打算。

我收回目光一动不动地站在阿尔希波夫的画底下,身体贴近墙壁,我高高地仰着头,伪装成专心看画的人。

我的做法不够礼貌,受到邀请的人彼此之间都不陌生,即使是一个照面,也应该点头问好,但我不能回头,谁都可以预想到如果被认出来的麻烦,想到只觉得头疼。

我有自信,没人能从背影中看出我是谁,虽然像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棵光秃秃的面包树那样显眼,我直愣愣地立在那里。

低语声含糊不清,他们从远处接近。

几种不同的声音带着人类特有的热量,即将接触到我的后背时停了下来,我疑惑地转动眼睛,这份好奇没有促使我转头的程度。

随后,有人从无序的嘈杂中靠近。

“弗洛夏?”她的语气没有惊讶,我认出了她,阿纳斯塔西娅。

她友好地对我微笑,接着退后一步站在我斜后方,正正好好挡住近处那群人能看向我的视线。

“你好。”我有些拘谨,阿纳斯塔西娅是安德廖沙的朋友,我与她不算陌生,可也不够熟稔。

阿纳斯塔西娅的美貌不需要质疑,她一袭湖蓝色长裙,修身合体的剪裁滑过胸前,纤细的腰,优美诱人的曲线包括她修长细嫩的手臂和莹白的脖颈,一圈蓝宝石项链挂在天鹅颈上。

无论在何处相遇,阿纳斯塔西娅的优雅从容都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并非故意,这种自然反而是她更加移不开眼睛。

连温柔也恰到好处。“是安德廖沙带你来的?”说完,她浮现出一层疑惑,我的身边没有安德廖沙的身影,原本的陈述句在最后一个字微微上扬。

“原谅我的失礼,我一时没有改掉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敬语放在弗洛夏身上有点老气对吗?”阿纳斯塔西娅可以将亲切的概念自如运用,我明白她不会犯低级失误,她想要拉近与另一个人的距离很容易。

我能看出来这一点,不代表我可以拒绝,事实上,如果我是男孩子早就沉醉在她的笑容中了。

“当然可以,叫我弗洛夏吧。”我收回视线,她太光彩夺目,我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过阿纳斯塔西娅类型的少女,有点难以招架。

我瓮声瓮气地补充,“安德廖沙被前厅里的人绊住了,我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