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单手托腮,边吃边瞥向院中树荫下的人影,那背影无端有种淡泊红尘的谪仙味道。

那人腰间还别着枚玉笛。

这玉笛,他曾见过,明明上次还是一角石质,如今竟又往上蔓延。

真是宛若有生命的藤蔓。

初棠:“南风大哥,你的笛子好特别。”

树荫下,落叶簌簌。

南风大哥隔着几片枯叶回眸,微笑静望而来:“此乃我的命器。”

“什么叫命器?”

“与命数相通的法器,谓之命器。”

哦。

初棠茫然点头。

想起那日张大哥的话,他又心有疑惑追问:“你为什么说我是祥瑞?”

“你的存在,会改变这世间的气运。”

“我这么厉害吗?”

南风轻笑一声,没再回他。

夜里,御书房灯火通明。

新帝登基的缘故,加之当年叛国通敌的副将又莫名高热,神智不清,晴云父亲的案子被迫延后几日。

初棠站在门口,脑海中情不自禁回忆起今日街市打听来的流言。

他望向那个忙碌的清冷侧影。

好久以后方才走过去:“我真的要去旁听三司会审吗?”

那端坐之人望来:“有何问题?”

有!

当然有!

还是大问题!

像程立雪这种腹黑又变态的人,铁定八百个心眼子,怎会不知那些坊间传言。

初棠支支吾吾半天:“我这么一去,不就是把你功劳全抢了吗?亲自坐实坊间传闻,你不生气呀?”

程立雪不答反问:“你怎会觉得我生气?”

随后伸手将他拉来。

龙椅宽敞,足够二人并肩而坐。

初棠耸肩摊手:“我声明下,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幕后主使不是我,你的火可别烧到我头上。”

程立雪将他搂起:“来看看。”

初棠背靠那人坐在案前。

他眼底下是份奏折,内容大概是巡抚想回京时给皇上带几个江南美女充实后宫,问皇上有什么喜好。

“殿下以为当如何?”

初棠:“……”

初棠笑道:“那你顺便问问他,能不能给我捎几个帅哥,我要求不多,八块腹肌、大长腿、肩宽腰窄的双开门——”

程立雪捏捏他微鼓的脸颊:“认真点。”

初棠拍掉这手:“让他麻溜滚蛋。”

“殿下真知灼见。”

初棠翘着手低头,程立雪又翻开本册子,是邻小国遭旁边大国攻打。

邻小国向他们求救。

“殿下以为,当不当救?”

喔。

莫非是唇亡齿寒?

初棠点头:“救!必须救!”

程立雪把他揽在怀中抱坐,初棠一昂头就瞧见这人利落的下颌线。

那人也低头笑望他:“该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