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朱窗敞开。

冬夜的寒意将散未散。

烛光跳动出躁意。

铮——

房中长剑出鞘。

摄政王不解抬眸,却见一抹白袍落地,他猛然怔怔,似未反应过来。

好半晌后。

心头如被重击,钝痛感蔓延四散,他喉结艰涩滚了滚:“割袍断义?殿下这么绝情?”

程立雪漠然垂视人:“你不该打他主意。”

“他?”

摄政王轻笑一声:“就因为他?”

他深吸口气,凄然却又狠戾:“一个前朝遗孤,只会成为殿下的污点,他本就不该苟活于世!”

“可我并未觉得阿绛姑娘是你的污点。”

“什……什么意思?”

“我从未想过赶尽杀绝,正如你想在庆功宴逼宫,我也说过,不是你的,终归留不住。”

“留不住是何意,你不懂?”

长剑被人按回剑鞘。

雪影迎着月色扬长而去。

摄政王跪在地上,朝着那个背影沉沉叩下个响头,曾经人人景仰的太子殿下,如今依旧叫人拜服。

留不住是何意?

久违的默契感恍惚间袭来。

留不住。

即代表曾经拥有过。

原来太子殿下什么都知晓,那人在给他机会,在等他出手,可惜他触碰到那人的逆鳞。

为何命运总是戏剧,一次又一次捉弄人。

自那夜梦见原身后,初棠这两日便总是嗜睡,常常梦魇不断,偶尔还伴随几句梦呓。

程立雪立在床前。

程管家思来想去突然开口:“主子,您说太子妃是不是有喜了?听说有孕之人容易嗜睡。”

程立雪淡眼扫过那人。

程管家莫名被睨得眼皮抖颤,他尴尬摸摸鼻子干咳两声:“老奴这就使人请国师大人来。”

他赶忙挥手:“没点眼力见儿,还不去请国师?”

小宫女惶恐应道:“是是是。”

床上熟睡的人渗出薄汗。

宫女不得不跪在床侧替人拭汗。

衣袖被褪起。

一抹红色印记赫然而现。

这玩意儿?

守宫砂!

程管家被惊得趔趄两下,怎么都大半年功夫还在呀?莫不成……?

难怪他家主子未娶亲前也从未宠幸过谁,初时他还以为是主子眼光高。

不承想竟藏着此等惊天秘闻!

他就说主子为什么总把人家小哥儿欺负哭,这这……除了弄人家小哥儿一脸口水,还能干啥!

换哪个好人家不哭呀!

哭惨了好吧!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