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
晴云也气若游丝睁眼。
“太好了!你醒了!我去喊神医大哥来。”
“不必了。”
晴云嘴角微扬凝望初棠的脸:“其实我并无妹妹,只有个亲弟弟。”
初棠乖巧聆听:“我怎么没见过他?”
晴云眉眼柔和弯弯,指尖碰上他额角,拂掉沾在青丝的落花:“若非那场鼠疫。”
她气息越发虚弱:“他应该和你一般大。”
……
夜色渐沉,人也累得困倦,初棠托腮的手再无力支撑,倏地,静静倒在床沿睡过去。
晴云缓缓睁眼。
她强撑身子艰难落床。
随手拿过张软披在初棠身上。
她静静端详熟睡的人片刻,最后单手捂上肩侧伤口,步履维艰离开。
院中,有人站在月色之下。
晴云迟疑:“你?”
南风侧眸,往后退开半步。
晴云讶然递过点东西:“能——”
“好。”
“谢谢。”
小筑外,河流急湍,而那道沿着河道向南的身影,终是渐渐消失于这片祥和之地。
次日早。
初棠从床上猛然惊醒。
“晴云?”
他匆匆跑出里间,外面的榻上根本无人:“晴云!”
连喊几声也无人应答。
初棠慌慌张张跑出去:“晴云不见了。”
南风坐在院中:“她走了。”
闻言,初棠有些激动开腔:“她那么重的伤,你还放她走?你这样袖手旁观,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那样重的伤。
出走必定凶多吉少。
南风敛眸:“抱歉,我无法逆天改命。”
大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初棠喉咙发涩嘀咕:“不好意思,我……”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南风安慰启声:“世间万物皆从无中来,到无中去,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虚虚实实,为人无物,物无人,万事皆空。”
“不必执著。”
初棠摇头:“我没有你的境界,我做不到。”
他只知此刻,自己的身上背负了条人命,沉重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是她给你的。”
南风递来张折叠方正的纸。
初棠打开纸张。
那是封血书:仇人之子,焉可效忠,只可惜,我這賤命終不回我爹一个清白。
真相的苗头好似渐渐浮出水面。
初棠猛地合上纸张,他目不转睛盯着南风,像是在求证一个答案。
南风颔首:“她父亲是位将军。”
“晴云!”
他满目愕然追了出去。
初棠茫然无措站在偌大的圣医谷,无助而酸楚落泪:“晴云!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