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程管家一时左右为难。
程立雪若无其事丢下手卷:“听不懂正君的话?再拿些书来。”
眼睁睁目睹蟹酿橙被撤走,初棠的心在滴血,痛如刀割,思忖间,他只好默默爬上床。
不看就成。
梦里什么都有。
转念又想到程立雪还在外间,他喊了句:“你不回你的房睡觉吗?”
“我在此看书。”
“……”
什么癖好!跑别人房里看书!就显得你很用功呗!也是!就程立雪这样婶儿的,要是搁现代,可能初中就被保送了。
世界的参差哟。
初棠抱着枕头缩在被窝。
心中仍有些不安,他警惕探出双眸,鬼鬼祟祟往外瞄瞄,果不其然,程立雪仍旧端坐在外间垂眸翻书。
翻来覆去的人不知不觉间熟睡。
夜半时分。
黄色的身影从暗室里爬出来,嘴里还叼着株海棠花,海棠花娇艳盛放。
它啪嗒啪嗒走到程立雪身边,拱拱脑袋。
程立雪接过花枝。
他起身往里走,转手放到床头,便是静静伫立在床侧。
若有所思端详酣睡的人。
半晌后。
他从袖口翻出个锦囊,这枚锦囊是上任国师亲手交赋他母亲的。
锦囊内的纸张已泛黄。
纸上只有寥寥几字——
[午夜海棠、夏至正午]
上任国师曾言此乃他命中劫数。
“哇!”
被褥中人忽然拱拱脑袋,转了个身,小手攥着被角,嘴巴咂咂几口,随后满脸餍足嘻嘻一笑。
“蟹酿橙……”
他抱着枕头咕哝道:“小橙子。”
外间落下点轻微的脚步声。
程立雪收回视线,他往外睨睨,捏着锦囊便是走出去,掀开珠帘。
暗卫已跪在地上恭候。
他重新落座:“说。”
暗卫低声开口:“回主子,一切已办妥,写进话本,编排成戏曲,还有茶楼说书的,届时待您重回东宫,咱们遍布各方势力的人,再悄悄推波助澜一下,群情激愤,便能趁势着手翻案。”
“嗯。”
“只是属下不懂,那丫头早就策反,枉费您一番栽培,您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帮她?”
“我并非帮她。”
程立雪抬眼瞥向烛台:“戎马半生的将军不该落得如此收场。”
“朝代更迭,当初是大将军亲手取下前朝老皇帝的首级,您此举若是被——”
“军令如山。”
程立雪话音稍顿,回头,静静望着床上人,“况且,他们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人。”
翌日。
初棠起床便看见床头的海棠花。
大黄正趴在地面,见他醒来,倏地坐起来哈着舌头。
“大黄,你又给我送花了吗?”
初棠无语笑笑,瞟瞟外间闭目养神的人:“你真是比某些身为别人男朋友的人还尽职。”
“男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