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天香阁,却没有召他侍候。若不是他刚刚听见楼下的动静出来,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她。
怀星眼中透出恐惧,艰难地说道:“我不奢望姐姐只喜欢我,但可不可以偶尔来看看我。你好久都没来过了,也不回我的信。我学了新剑舞,想跳给你看。”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悦耳,可却掩不住一夜未睡的沙哑。
一个好字刚要出口,侍卫咳嗽了两声,提醒道:“殿下,再不出发该迟了。”
想到之后的计划,应如风明白这个节骨眼不能出纰漏,硬起心肠道:“放手。”
怀星松了松手指,舍不得放下,不甘心地又补了句,“挺好看的,真的。”
应如风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推开他的手,大步离开了天香阁。
晃荡的车厢里,应如风想起怀星煞白的脸色,心情有些沉重。
怀星人生的前十七年是丞相府嫡子,这三年又有她的庇护,被养得格外单纯。不像其他小倌在青楼楚馆长大,早就习惯了迎来送往,即便失去了恩客,也不见得有多伤心。
她颇后悔当初一时上头,不管不顾地采撷了怀星这颗温室里的红豆。好在那位天香阁主人很有些手段,她早前已让江淼与那人通过气,在她离京后护住怀星兄弟二人应当不成问题。
应如风思绪万千,直到马车停在了城门口才回过神来。车帘被掀起,应如行的近侍已经候在了车前,身边站着那位衣不蔽体的苗疆少年蓝潇。
应如风眉头一跳,苗疆男子一向邪门,他该不会能感应到自己身上的蛊吧?
应如风倒也没有猜错,如果她身上的情蛊有异动,蓝潇的确能感受得到。只不过她现在满心都是如何避开眼前的两人,哪还牵得动半分情思。
蓝潇抬起淡绿色的曈眸,跟她的视线对上。应如风仅仅停留了一瞬,便撇过头去,十分熟稔地伸手搭住应如行的近侍木槿,开玩笑道:“摄政王何时觅得这位佳人的?怎么没让我先发现?真是可惜了呀!”
应如风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侧首,在蓝潇身上打量着。
蓝潇眼中流露出嫌恶之色,他退了一步,躲到了车后,避开众人的目光。
木槿见状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蓝公子是王上的客卿。”
这样一句解释,很难打消众人的好奇心。毕竟一片素白中出现一个奇装异服之人,怎么看都是摄政王给予的特殊照顾。要说这两人没点特殊的关系,着实让人难以信服。
众臣议论之时,应如风趁机在心不在焉的木槿耳边说道:“摄政王在哪儿?我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