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了指尹六,“相国。”
“蚌鹤相争,渔翁被波及,落水死了。”
这人说话怎么没个把,尹六下意识看向门外,房门紧闭,门下的缝隙下亦没有黑影晃过。“慎言!”
沈言收敛了笑意,看向属下的眼神很是平和,“终归过了宵禁,你也走不了,今夜便去暗室歇着吧,好好反省。”
跪了一半的膝盖跪了个扎实,陈赦讨饶,“不要啊,督主。”
“一天一夜。”
“……不不不,就今晚,今晚,属下立刻就去。”陈赦猛地跳起来,没忘了把木头似的尹六拖出来,关上门。
“你做什么?!”
“二更了,该歇息了。”陈赦鄙夷地剐了某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难不成你还想和督主秉烛夜谈?”
确实没想到这个,也不欲让对方继续猖狂,尹六面无表情,“暗室。”
“嘶,算你狠!”陈赦倒吸一口凉气,风风火火地往南门方向跑。心里嘀咕,我看督主最近分明心情不错,怎的罚人还是那样不留情面。
让督主心情不错的人却是躺在床上,久不能寐。
宅外的风风雨雨似乎都与此间无关。
又被掳了回来,这次还是他自愿的,到底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被安置在主间,季山河辗转反侧。
仰躺在床上,手背搭在额上,遮住了光。
眼前一片黑暗。
“有什么事冲我来,放开少爷。”被绑在床上的壮汉不住挣扎,发出激烈的吼声。正是自称他随侍的季康。
沈言他都知道!
想到那出漏洞百出的逃跑计划,季山河暗暗心惊,徒增凉意。
那他现在是在,秋后算账?
“沈言,你……”脑后传来微弱的力量,季山河梗着脖子,仰头,看着眼前人,震惊茫然。
两人面对面,一跪一坐。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上,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摁在他的脑后,双眼微垂,微光透过羽鸦般的睫毛,落在一片阴影,不辨喜怒。
当着他随从的面,用这种方式……
不知何时半跪在地上,脖颈被轻轻压了下去。
分明是能轻易摆脱的力道,季山河紧抿双唇,握紧拳头,半晌,颓然低头,脖颈像被折断一般,一点点,低了下去。
他闭上了双眼,心里冰凉。
你分明说过……
修长冷白的指尖捻了一块,抵住唇齿。
闭上了眼,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嘴唇,微甜带酸,这是什,冰冷的手捂住他的嘴巴,轻轻摁下。
鼻息凌乱,季山河猛地睁眼,却不是他料想的侮.辱.惩.罚,头避开了隐秘之地,被安置在了一侧髀股上,枕膝。
“嗯,咳咳。”不慎被涎水呛了一下,是糖渍的果脯。
为何,茫然睁眼,对上了幽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