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象棋唐戎虽然略懂, 但只能打发时间玩一玩,用活人当做棋子玩儿,他可没有多少把握,但凡用赛车来赌人命,他也不至于这么心里没底。

但是话说回来,这两个人既然选择了国际象棋,那就说明这样的对弈对他们来说是相对公平的,要不然以莫尔斯锱铢必较的个性也不能答应。

只是不管双方哪一方赢,都会有乘客死去。虽说来到这里死亡是避免不了的,但这样的话活命全靠运气,对于洛臾他们就非常不公平。原本以他们的智商,区区一个密室怎么也不在话下。可现在他们的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至于怎么出棋他们是控制不了的。

唐戎的视线扫过一排排小电视,终于找到了洛臾,他从自己的密室出来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密室。

“我去!”洛臾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真想在小丑莫尔斯的脑袋上来一顿暴击,“他大爷的,这要过几个密室啊!”

前脚刚从中世纪的欧洲黑暗王朝密室出来,这又直通车安排上了极限恐怖密室。

洛臾望着眼前满墙的怪诞油画欲哭无泪,“切,我不玩了。”

说着,他便丧气地往地上一坐,两只手撑在腿上托着下巴,满眼的幽怨:“人家还是个小孩哎。”

正发着脾气,肩膀上像是被什么拍了拍,洛臾没好气地扭了扭身子一把拍开,“滚啊!有没有点眼色?没看见正生着气呢嘛!”

他怒吼完,那东西果真没再来烦他,密室里寂静得有些不太正常,这让反应过来的洛臾有些毛骨悚然,凉意从脊背一路窜上来。

他猛然间转头朝身后看去,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面色煞白。

墙角放着一只差不多两立方米的纸箱,纸箱的下半面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天猫logo,logo的眼睛部位与箱子底部平齐,圆溜溜的白色眼球中间是一个纺锤形的黑色瞳仁,诡异而又贪婪地凝视着他,他甚至从那双连眨都不会眨的眼睛中看到了恶意。

洛臾扭头就跑到对面的墙根下,却不成想,那张猫脸竟然变成了整面墙那么大。

洛臾将目光瞥向憋出,尽量不去看那双诡异的眼睛,可他发现原本挂在墙上的油画全部变成了那张猫脸,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那双可怖的猫眼都在盯着他。

极度的恐惧让他胸口发闷,呼吸急促。

整间密室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猫头铺满,大大小小的眼睛让洛臾无处遁形,就算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猫眼也直勾勾地从他的记忆深处继续凝视他。

“不要,不要……”洛臾蜷缩着小小的身体,在湿暗的杂物堆里,亲眼看着一具具软塌塌的尸体被装进纸箱里,小寻的头就搭在纸箱边上,她大大的眼睛无神地望着他,沾满了血液凝聚结块的长头发附着在她脸上。

那张脸遍布淤青,呈现出青白的死气,她的肢体正以一种反常的角度扭转缠绕在一起,和面部一样,她的身体也布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淤青。

洛臾往角落挪了挪,又看见王老师拿进来一个黑色垃圾袋,他将袋子直接扔进箱子里,再将小寻的头塞了进去,这才合上纸箱走了出去。

箱子上的猫头用和小寻一样的眼神凝视他,盯得他犹如一盆冷水倒扣在他头上。

只是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根本没办法出去。

洛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听见窗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才醒过来。

那个纸箱依旧放在那里,外面喊他的人是王老师,一想起他昨晚提着小寻的尸体进来,他就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下意识往那堆杂物中缩了缩。

大概是因为外面没人找得到他,以为他又跑出去了,所以正商量着去看监控录像。

洛臾心提起来,回想了一下,从宿舍到这里的路上没有监控,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原以为那些隔三差五来不及告别就消失的孩子是真的如院长所说被领养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没有被领养。

想到这里,洛臾小心翼翼地拿开身前的遮掩物,侧耳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才从杂物中走出来,在纸箱边踌躇了良久,才抖着手翻开纸箱盖子。结果小寻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再一次直勾勾望着他,让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洛臾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壮着胆子朝未着寸缕的尸体看去,小寻的躯干部分有几处整齐的刀伤,创口小,边缘整齐,且没有多余的割痕,应该是手术刀的痕迹。

曾经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关于院内有贩卖小孩器官的传闻,甚至连院长吃小孩的传闻都是有的。但现在看来,这些都不单单只是传闻,八成是空穴来风。

他又用手指挑开那个黑色的垃圾袋,更骇人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

那颗被剥了皮的头颅已经认不出是谁,但是看一块一块残留的头皮上的头发,应该是个男孩。他的身体被肢解得七零八落,身体上的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血琳琳的骨头。

洛臾本来就以为两顿没吃难受的胃,这下更是因为这强烈的刺激汹涌翻滚起来。

外面传来沉重的不规律脚步声,加上鞋跟会习惯性地拖地摩擦,一听就是王老师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