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树梢,很轻地拂过树叶,时不时传来一阵哗哗声,渐渐地,一抹浅白色撩开了黑暗的天际,然后沿着地平线一点点蔓延,迎着这道晨光,丹郁走回了宿舍。
他没有找到被他弄丢的另一枚戒指。
打开抽屉,丹郁倚在书桌旁,垂眸看着这枚仅剩的戒指,把它压在了抽屉的最底层。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白塔。
会不会掉在停靠区周围呢?
那枚戒指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之前还试图麻烦管家交还给余悸,可管家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让人无法反驳,管家说,他只会行使主人的命令,而他,不是他的主人。
以前倒是看不出来,优雅礼貌的管家还有这样一面,也不知道是所有的管家都这样,还是只有余悸的管家才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深渊游轮上的那位管家,那位说话才是真正的刻薄。
说起深渊游轮……
他不知道为什么伊棠又给他送了邀请函,这次甚至是让闻祈代为转交的。
那个女人实在太奇怪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的深渊游轮邀请函不是余悸给他的,是伊棠自己的主张,包括上次原沐生的生日宴也是,都是她邀请的。
她对邀请他似乎有种莫名的执着,可他明明什么也算不上。
话又说回来,关于戒指,就算戒指不重要,可大约是丢失的东西总容易让人挂怀,所以丹郁连上课都有些走神,眸光时不时都无意识地落在空荡的指间。
也许是看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引起了闻祈的关注,于是闻祈也开始盯着他的指间看,看着看着,忽然说道:“怎么,还在想你那毫无责任心的前男友啊?”
当然不是。
但丹郁懒得理闻祈。
闻祈的嘴太碎了,说的话也不耐听,十句话里有十一句话都过于冒昧,丹郁移开目光,开始盼着下课,没多久又听到闻祈说:“你这状态,一看就是被分手,看来我们丹郁心心念念的这位前任哥是提起裤子不认人了。”
丹郁拧了拧眉。
“不是。”丹郁莫名反驳了一下。
“不是什么?”
“不是前任。”
“那是什么?”闻祈笑得浑身颤抖,“上过床的普通朋友吗?”
丹郁瞥了他一眼,压低眉眼,有些气闷地纠正道:“是,前夫。”
后面两个字的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低,听得闻祈眼睛都瞪大了。
“啊?”
随着闻祈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下课铃声,丹郁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理论教室。
白塔之外,丹郁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他仰头看了看白塔内高耸的建筑,又望了望停靠区所在的大致方位,最后的最后,失神的视线汇聚在白塔的入口处。
他进不去了。
出入权限被撤销了。
*
“不去。”
余悸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通讯器上面的三个字的人名,“我怕我去了忍不住把她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