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绕到纪沉关身后,尾巴扇打它的尾椎,问道:你都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纪沉关反手去勾它的尾尖€€€€怪你哈我?

他在岁年的识海里轻笑了声:那我也太不是合格小弟了,把老大带入险境,还怪你想保命,我虽自私自利,但这也太过头了。

岁年从侧后方跳到他盘坐成的腿窝里,抬头与他对视。

少年人眼底明朗,坦然相视。

乌云盖雪道:你早料到有今日?

或许吧。纪沉关颔首:所以你不怪我,那才是猫咪大人的大度。

喵嗯嗯……你说的挺有道理,岁年认同地点头。

纪沉关从它的背一路顺抚下去,道:但是年年,我如今尚难以独自与天渺宗抗衡,我来这里,是要找到娘亲当年留下的小半卷图纸,也要借这个宗门的力量。

来日世人若说我忘恩负义€€€€

谁敢!岁年前爪用力拍向纪沉关的膝盖,像是拍案而起。乌云盖雪怒道:是他生而不养,老东西还害了你娘,你大胆去干,待我成了大妖,把那些嘴碎的都打趴!

纪沉关见它挥舞自己的小肉垫说什么要打趴一片人,忍不住要去捏它的爪子,却被那爪子轻轻刮了一道。纪沉关想起书上说这个种族多薄情寡义,远无忠实可言,却不知是想要的太多。

他心知自己以后要算很多账,要排许多棋。

可他不想让猫咪入这黑白方寸局中,岁年能陪伴自己已是足够。

或许彼此之间不需要交换信任,他不会对他的小猫失望,只是希望它快活,即使前方风起云涌,后方乌云盖雪也在过安稳的生活。

于是纪沉关对岁年说:以后种种我也不能事事预料,年年一切要以保全自己为先,记得这点就行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岁年作势要咬,纪沉关把岁年抱起来的同时,突然毫无预兆地低头亲了亲它的鼻子。

猫咪的眼睛变得滴溜圆,耳朵颤了颤

€€€€喵啊啊!你亲我干嘛!!

纪沉关的胸腔里传来震动,心情大好。

可当他走到门边,伸手去推那雕花木门时,却是变了脸色。

紧闭的门上被下了术,灵息强大,难以突破。

他们这是被关在了文载阁中。

老东西这是要干什么?岁年望向同样闭死的窗,仰脖子问纪沉关。

纪沉关的脸色变得愈发白,似乎有极为可怖的回忆在攥住了他,以至于他抱住岁年的手臂都变得更加收紧。

他苦笑一声,道:我那点意思老东西如何听不出来,他到底还是要罚儿子耍滑,犯了他当爹的威严,是要我重温旧梦呢。

岁年没听明白,纪沉关却去捡了那被他踢到门槛下的匕首,左右看了看。

这文载阁中清清静静,铺的地砖白得透亮,墙刷的像是个冰洞,除了老木桌、挂画清供、几柜书外并无他物。

岁年看不出这地方平日有何用处,毕竟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纪沉关解答了他的费解,道:这几间屋子都设在学堂边上,不听管教或犯了错的学生都会罚到这里抄书自省,统共有十来间,但主要用的也就是这头几间。

边说,纪沉关边找了个墙角坐下。

岁年发现他话变多了,托住他的手指却在慢慢变冷。

乌云盖雪挪了挪,让毛更好盖满纪沉关的手掌,他问道:你是不是累了啊,但坐这干嘛,像个大耗子。

当年也是这样的布置,但没这里这间大……纪沉关答非所问,又指向四足老木桌道:我小时候可是躲在那儿,四面八方都可能被吓,叫人也叫不到,后来发现还不如墙角来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