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如果母蛊死亡,子蛊必然会失控,而子蛊失控的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而若只是单纯的母蛊的载体死亡,也就是下蛊之人死了€€,那么母蛊会循着血肉进入新的载体,但失去了€€主人的母蛊同样€€是失控的,母蛊失控子蛊必乱,子蛊失控,孙子柏也唯有一死。
反正就是怎么着都是个死呗,几人的面色越听€€越沉。
孙子恒却在这时候扑通跪在了€€蛊王面前,他脸上€€从未有过的焦急慌张。
“求求您,蛊王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大€€哥吧,我大€€哥不能死。”
“侯府不能没有他,他不能死。”
孙子恒从小就在这个大€€哥的压迫下长大€€,以前从未得到过任何关注,他卑微的在他的鼻息下苟活着,他浑浑噩噩的既恨这个大€€哥又羡慕着他,于是他总是学着他的样€€子,吊儿郎当花里胡哨的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招摇,可本质上€€他又很自卑,他下意识的卑微,下意识去讨好每一个世家€€公子,他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什么追求,就像路边任何人都可以踩几脚的烂泥,别人不在意他,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直到孙子柏让他练武,大€€哥给他找了€€武学师傅,而后又让他去都尉府历练,他吊儿郎当的样€€子逐渐被认真专注所取代,他体会到了€€练武的乐趣,他接触到了€€以往从来接触不到的人,他们的想法对他而言是新奇的,正向的,他开€€始接触到兵书,开€€始认识不一样€€的世界,他有了€€喜欢的东西,他开€€始在昔日朋友们面前挺胸抬头,他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也能看€€清那些人的嘴脸。
直到那晚围攻匡义军余孽,他看€€到大€€哥指点江山的样€€子,他看€€到身边人奋勇杀敌的英勇,他提着对方€€首领的头颅时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感受到了€€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和霸气,他终于找到了€€未来的目标,原本昏暗的人生大€€道变得明亮而宽敞起€€来,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一下子变得敞亮。
而这些改变都是大€€哥带给他的。
也正是因为他脑子变得清醒,他才更清楚侯府的处境,清楚大€€哥这一趟南疆之行的凶险,他从未跟人说过他内心对于孙子柏的佩服和感激,可他从来不知道,大€€哥所承受的凶险和危机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侯府可以没有他孙子恒,却不能没有他大€€哥。
“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孙子恒哭,小乙也跟着哭,世子就是他家€€公子的命。
冷美人见他们两人跪在地上€€哭,也跟着跪在地上€€茫然又天真的看€€着蛊王,“世子哥哥不能死,他说要给我吃一辈子的猪蹄子,还有红烧肉。”
孙子柏看€€着这样€€的孙子恒,有些意外€€但也挺欣慰,看€€着他们的样€€子更是哭笑不得。
一直沉吟的苏瑾言却在这时候开€€了€€口,问了€€蛊王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问题。
“蛊王您说过,只要母蛊的载体心甘情愿引出€€子蛊就不是不可能是吧?”
蛊王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是的。”
“您也说过,母蛊的载体若是死亡,母蛊便会寻找新的载体钻进去,那么倘若让我成为母蛊新的载体,是不是就能救他?”
苏瑾言此言一出€€,别说其他人惊诧,就是蛊王也微微顿了€€一下,而后便蹙着眉严肃的思索了€€起€€来。
“道理上€€是这样€€没错,可你别忘了€€一件事,下蛊之人虽是母蛊的载体,可他更是母蛊的主人,他才是主导着,倘若你说的这种€€可能存在,就是强行杀死那人而母蛊存活,可死了€€主人的母蛊是失控的,它可以钻入任何载体,那时候的母蛊是失控的,只知道吸食新鲜的骨髓精血,却并不受新载体的控制。”
“除非,”蛊王想到这里眼睛亮了€€亮,“这个新的载体懂得驭蛊之术,且还要是非常强的驭蛊之术,母蛊是很凶残的蛊虫,况且还是一只活了€€二€€十年的蛊,所以定要强大€€的蛊师才有可能驯服它。”
“如此,就有一线生机。”
但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个方€€法跟多搭进去一条命又有什么区别。
不想蛊王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可眼前之人却仿佛看€€到了€€希望。
苏瑾言坚定道,“我想试试,求蛊王您成全。”
“蛊王我也想试试,我会武功,意志不弱,而且我对大€€哥绝对没有二€€心。”孙子恒也急切道。
“我我我,”冷美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积极参与,“我也要。”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孙子柏望着他们,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曾几何时,在那个世界的他可是万人嫌啊,家€€人都希望他去死,可这个世界,他们这是在争相恐后的为自己赴死吗?
心底翻起€€一股热浪,让孙子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蛊王不忍打€€击他们,先不说在短短半年内学会超强驭蛊之术有多难,现在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下蛊之人是谁,倘若那人权势滔天又有超强的驾蛊之术,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杀了€€他?况且母蛊受他控制,他若身死又岂会让母蛊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