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一片安静:“大人呢?”
“昨夜西街的房塌了,小孩儿老人被困在屋子里,情急之下大人进去救人,被砸伤了在后院歇息。”
夏清晏三步并两步进了后院,床榻上夏清晏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梦中呓语,眼角挂着清泪。
“阿晏,阿晏……”
凌易谦摇晃着他的身子,一脸的焦急。
“谦儿……”睁开眼睛,夏清晏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梦魇压的他喘不过气。
“伤了哪里?”
“断木将胳膊砸了一下,不碍事。”
“那你昨天怎么不回府上?”凌易谦突然抬高了声音,他刚才真的被衙役吓的半死。
面对凌易谦的质问,他揉了揉眼睛心虚道:“昨天忙完已经过了子时,会打扰你歇息,就在县衙住下来了,我没事儿。”
“胳膊伸出来。”夏清晏粗暴的拉开衣袖,见他胳膊红肿了一大片,生气的吼道:“没有救人的本事儿逞什么英雄。”
“当时情急之下只顾救人了,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
夏清晏苍白着脸,睡眠不足,疼痛交加他只想歇息。
“今日你休沐,回府歇息。”
“最近连阴雨,住衙门方便些。”夏清晏拒绝道。
“你有事儿瞒着我。”
凌易谦表情甚是受伤,他低垂着头倔强的看着夏清晏。
夏清晏倒吸一口凉气,胳膊疼的实在太厉害,他抬手摸了摸夏清晏的额头,刚想说着什么。
“阿晏,你醒来了么?”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凌易谦宛如五雷轰顶,他呆呆的看着夏清晏一脸不可思议,回过神来,凌易谦抬手就是一巴掌。
“谦儿,等我解释。”夏清晏连忙抓住凌易谦的胳膊。
凌易谦猛的甩了胳膊,夏清晏被甩倒在地上,疼的他额头上直冒冷汗。
“你什么人啊,这么毛手毛脚的,没看他受伤着么?”小姑娘不悦,冲着凌易大吼大叫。
“安然,他是我夫郎,不许无理。”夏清晏勉强支起身道:“谦儿,安然是我姐姐,你误会了。”
“误会,误会……”凌易谦凄然一笑:“你说你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孑然一身,这怎么冒出一个妹妹?”
看着脸色若雪,嘴唇干裂,低垂着头的夏清晏,两行清泪滑落,他一转身跑进了雨里。
“谦儿,谦儿……”夏清晏刚想追出去。
“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夏大人好绝情啊。”门口锦衣公子拦着夏清晏的去路冷漠的说道:“别死在这里,没人替你收尸。”
“出生克母,被如狗一般丢弃,长大克养父,可不是孑然一身么?大公子若无事,赶紧滚吧。”夏清晏铁青着脸,双眼赤红,双手握成拳头,隐忍着怒气在在秋雨里瑟瑟发抖。
“阿晏,父亲听信道土谣传而已,这么些年他一直活在内疚里,回去看看他吧。”锦衣公子挡在门框上:“你以为何书生真的是路过捡了你么?既然是捡了你,为什么不跟他姓?”
“夏亦舟,你给我滚。”夏清晏咆哮着单衣薄衫冲进雨里。
“阿晏,衣裳披着。”夏安然随意抓了衣裳鞋子跟在夏清晏身后,看着他赤脚踩在水里,雨水打湿了衣裳,突然很心疼。
她的这个弟弟啊,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偏偏命运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