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阳把刚才€€揉皱的€€烟重新放回嘴里,随意地拿出打火机点了,在说话时吐出一股烟雾。
他神色是和男人同步的€€漠然,似乎已€€经不在意对方的€€看€€法。
那手又摊开,伸到了他面前。
明仪阳夹着€€烟,再次送入唇中,冲对方完美无瑕的€€容颜,呼出浓浓白云。
“走吧,别€€逼我在你手里抖烟灰。”
他这么说着€€,又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言祈灵在垂眸抬眼的€€一刻,已€€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新露出天衣无缝的€€笑€€容,仿佛在瞧顽皮的€€孩子:
“你在置气。”
明仪阳没€€说话,只是冷淡地一口口地抽着€€烟。
那纤白漂亮的€€指轻盈地伸了过来,在他眼前以优美的€€姿势轻轻合上。
伴随着€€皮肉被高温灼烫时冒出的€€黑烟,男人带笑€€的€€嗓音传来:
“就算置气,也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青年的€€眼瞳紧缩。
言祈灵用€€手掌攥住了正在燃烧的€€烟头!
明仪阳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用€€舌头灭烟一样,因为愕然而松开了咬着€€滤嘴的€€齿。
刚才€€那瞬间他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在争执的€€情况下被同性吻在嘴上,他想€€不出什么原谅对方的€€理由,就算不在乎如言祈灵,也不可能如此€€淡然地面对这件事。
言祈灵会执着€€地要求他灭烟,明仪阳并不意外€€。
甚至对方把他揍到不能动弹拿走烟,或者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他然后拿烟,他都不会意外€€。
可这一次。
言祈灵仍然选择了伤害自己肉/体的€€方式来灭烟。
“你的€€身体在你看€€来就是可以随意伤害的€€吗?”
冷却的€€烟头掉在地上,明仪阳看€€着€€俯身去捡烟头的€€人,用€€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询问。
那人微微一顿,烫伤的€€掌心掩在丝绸手帕下:
“我是死人,你是活人,当然不一样。”
把两颗烟头重新安置好€€,言祈灵仰起的€€脸不再有喜怒之色,转为空白卷轴般的€€平淡:
“我无非是填补皮肉,你却是要用€€命来抵的€€。与€€其伤你之后再灭烟,不如用€€我自己的€€方式。况且,灭烟本来就是为了你好€€,若是肉/体威逼再灭烟,岂不本末倒置。”
言祈灵将手帕塞入怀里:
“我是从不信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这种说法的€€。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你如何待人,他人自会如何待你。”
如果这番话不是出自言祈灵之口,明仪阳想€€象不出来这人还能说出这种纯澈到极致的€€箴言。
可听€€到这几句,他又觉得是言祈灵能说得出来的€€东西。
而且隐隐好€€像被对方给拐着€€弯子骂了。
跨出圆月门€€,言祈灵墨色的€€袍角掠过门€€槛,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