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宴结束,她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离开,她再度嗅到了那股恶魔般的冰冷气味,男人温柔的低语如€€影随形:
“艾达小姐,您今晚最好小心。”
她脚步停滞,僵硬地站在原地。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她能€€凭借嗅觉,感觉到男人从后€€绕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吐出的字句是如€€此轻柔,组合在一起却€€如€€同诅咒:
“毕竟,您可能€€活不过今晚。”
浅棕色的眼珠颤动€€,女€€人缓慢看向这个人的面庞,压抑住恐惧,尽量用沉着€€的语气来应对:
“为什么?”
垂挂的黑纱被男人苍白的手指随意撩起。
这人做着€€完全不得体的动€€作,却€€优雅得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她首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对方异色的眼瞳。
它们让她想起自己百宝箱里收藏的一罐宝石。
其中最珍贵的斯里兰卡蓝宝石和莫桑比克的红宝石仿佛镶嵌其中,被两尾纯黑蝶翼簇拥,晕出不同颜色的淡淡辉芒。
“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很碍事。”
艾达无法分清这是一句告诫还是警告,男人已将撩起的黑纱重新€€放下,嶙峋的指骨在替她整理黑纱褶皱时愈发凸显。
她在黑雾朦胧的世界里看他,男人仍是那种带笑的嗓音:
“艾达女€€士,不要恨我。为了你的生命,中止这种恨意吧。”
她没能€€再问€€什么,男人应和同伴的呼唤,缓步离开。
那股危险的气息走远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刚被人从冰窖里凿出来。
她很碍事……?
此前€€,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用英语交流,可是刚刚,言祈灵全程同她说的是西语。
这意味着€€他不愿意有第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
艾达想,难道是自己几次三番试图和大家揭露他的真相€€,所以他在针对她进行死亡预告吗?
不对……这个男人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还是说,他所预告的“死亡危机”其实€€潜伏在她四周呢……?
艾达下意识地开始摸索指间戴着€€的草戒指,可她想到这戒指被言祈灵面不改色戴在指间的画面……乃至于刚才,这个人的手指还明目张胆地戴着€€它,却€€没有受任何影响!
艾达的猜测尚未结束,划破走廊的惨叫声€€就从前€€方传来!
半身染血的齐永新€€从三楼跑了下来€€€€晚宴结束后€€,他扶着€€狼狈的纪从蓉第一个离开。
包扎好的大腿此刻因为一瘸一拐的奔跑而血流如€€注,他跑到楼梯口,恰好撞上鲁曼和饶昊苍两人,当即就扑倒在地上,被饶昊苍抓着€€胳膊扶起来才没有整个人栽下去。
齐永新€€面色发白,不成语调地发出破音的大吼:
“松元,我看到松元了!在前€€面!他在前€€面……”
明仪阳几人刚好也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