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打断他:“还说没事,你刚才还想吐呢。”
“……”谢让解释道,“我只是有点晕车。”
那山路七拐八拐,路又不平,他在马车里颠了快一整天,一身骨头都快颠得散架了,能不想吐吗?
宇文越小声道:“真是晕车就好了……”
谢让:“……”
谢让满心都是无奈,还想解释,却对上了一道委屈的目光。少年一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大有他再说一句“不要”,就当场哭给他看的架势。
谢让叹气:“好好好,让太医来看。”
片刻后,谢让被人小心翼翼扶着走出佛堂,心里仍在叹气。
书里智勇双全的大男主,在他面前怎么成了个天天撒娇的小傻子呢。
是他哪里教得不对吗?
第28章
奚太后为谢让和宇文越安排了住处。
宇文越召来随行太医, 给谢让仔细把了脉,再三询问,确定谢让只是晕车,身体并无其他异样后, 才不情不愿同意他参加奚太后备的晚宴。
与谢让所料不差, 晚宴的确只是普通家宴, 没人下毒,也没出任何岔子。
不过, 宇文越与奚太后本就谈不上什么情谊,一顿家宴吃得平平淡淡, 大多时候都是奚太后主动挑起话题,问什么宇文越就答什么。
谢让坐在下座, 听着那名义上的母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越听越觉得奇怪。
奚太后对待旁人的态度, 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差别很大。
奚太后膝下曾有一子, 算来年纪比宇文越还小一些, 可没到三岁便遭人谋害, 夭折了。自那之后,奚太后便对皇室深恶痛绝,对宇文越这“抢走”了她儿子皇位的年幼皇帝更是没有好脸色。
在谢让的记忆中,奚太后被软禁在行宫之前, 宇文越每回去她寝宫请安, 两人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那时的奚太后,待人刻薄尖锐, 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心平气和与宇文越聊家常。
何况,还有个谢让在场。
帝师谢让, 那可是害死了她亲哥哥,害得她全家贬为庶民,家道中落的罪魁祸首。
谢让小口饮着热汤,悄然看了眼主位上那人。
哪怕出了佛堂,奚太后的打扮依旧素雅。
她配合家宴的场合,换了身颜色鲜艳的衣装,身上却没戴任何繁复的配饰。
那张容貌€€丽的脸上略施粉黛,秀美却不张扬,若非气质出众,只看那穿着打扮,仿佛只是位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子。
女子沉静的目光恰好在此时向谢让投来,两道视线撞至一处,谢让心底忽然浮现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不等他想清楚那怪异感来自何处,一名小太监忽然从殿外走来。
他小步走到谢让身旁,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谢让眸光微动,重新看向了前方的女子。
“出什么事了?”宇文越问他。
“是有件事……”谢让放下汤碗,取过桌上的丝帕擦了擦手指,“微臣先前担心太后与圣上安危,派了侍卫在这附近巡逻。此刻侍卫回禀,在行宫外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贼人。”
他顿了下,偏头吩咐:“让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应声去办,片刻后,几名侍卫押着一名身穿夜行衣的青年男子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