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道:“师尊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看来是打算解释来龙去脉了,柳司清倒也好奇什么事能让这几个刚才还兵戎相见的男人突然聚在一起劝他洗髓,便点点头,顺手从桌旁拿了个凳子过来坐下:“你说。”
墨珏挑了挑眉,也顺势池边坐下,伸手拨了一下平静的水面:“五百年前,魔王后宫充盈,子嗣众多,魔力强盛者无数,仅仅被国师预测有望化神飞升的就足足有五人,可惜,这些人当中无一人是王后所出,王后为稳住自己亲生儿子的太子之位,暗中派人对这五位皇子痛下杀手,我与白敛,便是其中之二。”
“当时我们不过七岁,魔力虽强,修为却低,加上我们是一蛋双生子,体质远比其他兄弟姐妹差,故而王后派来杀我们的人并不多,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在一座山脉中被刺客找到,正当刺客打算将我们就地处决时,一位受伤在附近养伤的修仙者救了我们。”
“那位修仙者仙人之姿,实力强悍,几下便杀了那些追杀我们的刺客,我们知道回去还会遭遇刺杀,就偷偷跟着修仙者回到了他疗伤的山洞附近,我们知道他不想惹麻烦,便也没主动现身,只是远远地跟在他附近活动,如今细想,他哪里是不知道我们跟着他,他只是没忍心将我们赶走罢了。”墨珏眼眸柔和了几分。
“我们在那山洞附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睡了几日,直到某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修仙者主动让我们进洞休息,雨停后,他也没有让我们走,我们便顺势住了下来,再后来,他伤势好转,与我们的话也多了起来,他问我们,为何被人追杀,得知我们的遭遇,又问是否要拜他为师,他说,他在魔界这段时间,可以教我们一些活下去的本领,我们欣然拜师。他这一教,便是二十年。”
“我们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许多道理,也渐渐拥有了与敌人匹敌的能力,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复仇的念想,我只想与珍重的人一直在深山中生活下去,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想让我帮他做一件事。”
说到这里,墨珏目光突然落在柳司清身上:“他说,他希望我们兄弟的某个人成为魔王,如若有朝一日他回到这片故土,希望为王的人,能娶他为后。”
柳司清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个人,是我?”
“是你,也不是你。”墨珏神色暗了几分:“或者说,是前几次,前十几次,甚至是前几十次轮回的你。”
柳司清还是不太理解:“我,他为何要成为王后?”
按照墨珏的说法,当时的修仙者对他们应该没有任何情感才对,既然如此,又为何提出那种要求?
墨珏神色复杂:“因为每一任王后在接受祭祀仪式后,都会获得历代魔王的赐福,而这个赐福,可以在王后历劫时为王后挡去一半的天雷。”
也就是说,修仙者的目的是赐福,而非王后之位。
柳司清脱口而出:“他想成魔?”
“不错,只有成魔,他才能从无尽的轮回中脱身出来,他身边的人,甚至是整个凡界才能因此得到救赎,而现在距离下次轮回,仅有两月之余。”墨珏目光扫过他:“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天书残页上的画面。”
天书残页?
柳司清突然想起什么,迅速从储物戒中找出那角泛黄的纸:“你是说,这是天书残页?”
关于天书残页的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传闻,天书现世时,各个修仙大能纷纷前来争抢,在争抢的过程中,有人无意间撕下一页天书,天书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瞬间消失在世间,而那一页被撕下来的残页则成了大能们的争抢对象。
最后那页天书又被撕成几份,被各个大能藏了起来。
但那到底只是个没有根据的传说,柳司清当时压根没把这东西往天书上想。
没想到这一纸残页竟有如此大的来历。
只是如此宝贵的东西,那个黑衣人为何要送给他。
“难怪你先前如此淡然,原来是不知道那便是你的未来,不过你也不必紧张,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既然你来了魔界,我们便会履行当初的承诺,助你入魔。”墨珏认真道。
柳司清皱着眉:“我有一事不明。”
墨珏:“何事?”
柳司清思索道:“你方才说我经历过多次轮回,可为何你们没有进入轮回?”
如果轮回是真的,那他们此时应该还是孩童不是吗?
“这自然是因为神器昆仑钟只能倒流它神力所及之处的时间,魔界与凡界互不相同,自是不受影响。”墨珏解释道。
神器昆仑钟?
又是一件传闻中的神器。
柳司清心中的疑惑逐渐解开,他目光落在白敛的身上:“既如此,那我们应当是五百年未见了,为何上次你在金陵城时说我们只有三百余年未见?”
墨珏耸了耸肩:“因为那傻子曾中途跑出魔界去寻了你,只是很遗憾,当时你已与这位结为道侣,他便又灰溜溜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