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声音似在他耳畔说的,而且,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奇怪?

柳司清吃力地睁开眼,朦胧间,他看到一个浑身白皙的青年被另一个青年抱在怀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人类繁衍大业的交流。

柳司清:“……?”

哪来的疯子,竟敢在他面前……

柳司清正想发火,却猛然发现对面被抱在怀中的青年竟长得与他一般无二。

青年似被折腾的动了情,脖子不自觉微微上仰,软软靠在身后青年的胸口上,狭长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湿漉漉的眼眸微睁着,茫然望向柳司清。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柳司清惊恐地发现,在他面前乱来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和他那个避他不及的大弟子。

方才他看到的,也不过是铜镜倒映出的他们的身影罢了。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此时感到愉悦的羞耻感。

他明明该感到痛苦的,怎么会……

柳司清想挣脱身后的人,刚想张嘴呵斥,吐露出的却是令人面红耳赤的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真好听。”他的大弟子咬着他的耳垂轻笑,像是调情:“师尊,再大点声。”

柳司清:“……”

草。

像是为了掩盖这场荒诞的情事,院外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雨滴砸在青瓦上的‘啪嗒啪嗒’响声吞没了他似诱似引的呜咽与萧景策口无遮拦的污言秽语。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渐收,雨势渐小,最后一滴水珠从树叶上滑落,悄无声息没入泥泞的土地。

深夜再次回归平静。

*

柳司清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晌午。

原本坐在他身旁看书的萧景策听到动静,立即放下书籍过躺进被窝,顺势在他额上吻了吻:“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柳司清几乎是下意识往后缩,可他的身体却极其自然地伸手揽住了萧景策的腰,将头埋在青年怀中。

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遍万遍。

“今日有什么好吃的?”他懒懒地问。

萧景策想了想:“焙腰子,盐酒腰子,脂蒸腰子,荔枝腰子嗷……”

“我错了,我错了。”他吃痛覆上那只掐住他后腰的手,轻轻揉着,笑得宠溺讨好:“没有腰子,都是师尊爱吃的。”

柳司清这才松了手,打着哈欠缓缓起身,然后对萧景策伸出双手。

萧景策似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伸手便将他抱在怀里,抬脚朝洗漱台的方向走去。

洗漱完毕,又将他抱到桌前,时不时帮他添饭夹菜,照顾的无微不至。

柳司清本能地抵抗萧景策的触碰,可这个身体却不受他控制,被萧景策触碰的时候会颤抖,被萧景策注视会脸红,被萧景策亲吻会起反应。

“……”真是个荒诞的梦,柳司清想。

等醒了,他一定要去这个世界最灵验的寺庙拜拜,去去晦气。

然而,这个梦却比他想象的还要长。

不知觉间,柳司清已经被困在这个身体数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渐渐习惯了与萧景策相处,习惯在廊前与他亲吻,习惯在他下山历练前与他欢愉,习惯哪怕两人不在一处也时常以传音玉互诉衷肠,习惯听闻他有危险立即奔赴他身侧……

正当他以为这种日子会持续下去时,他突然感到困倦,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