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卯正,路上人烟稀少,只有几处店铺的小二,迷迷糊糊打着哈欠拉出门闩。
魏嘉池手上拧着热气腾腾的朝食,瞧着人家打哈欠的样子,没忍住也跟着打起哈欠。
也就在这时,一只看准他肩膀的手,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巴掌拍了上去。
沈桐:“魏嘉池,可算是让小爷我等到你了!”
魏嘉池:“!!!”
“咳咳咳!€€€€”意料之外的人出现,惊得魏嘉池哈欠打到一半,一口气冷不丁地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魏嘉池满脸“见鬼”地表情说道:“沈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桐双眼微眯,“你叫我什么?”
“桐、桐哥。”魏嘉池顿时怂了下来,但心虚又倔强的追问,“这大清早的,你在我家后门作甚……”
沈桐:“早么?都卯正了还早,这比我们随军去朔州的时间要晚多了。”
可现在又不需要随军!魏嘉池只敢在心里偷摸着抱怨,敢怒却不敢言。
“言归正传。”沈桐收起逗弄魏嘉池的心思,表情严肃,一副大事当头的态度,“我有事要问问你。”
“什、什么事啊……”魏嘉池下意识吞咽口唾沫,心底打鼓,隐隐有猜测申通想问什么,不由自主地开始转移话题。
“桐哥,这么早过来你吃饭了没,我正好去买了朝食回来,味道可好了,你要不要尝€€€€”
“魏嘉池。”沈桐打断魏嘉池地喋喋不休。
晨曦第一缕明光如同凌厉的剑光,披荆斩棘,破开云海而来,笔直地降落在两人身上,一如沈桐眸中,势不可当的坚定。
沈桐:“我要你告诉我,四皇子,傅临烨他,究竟想做什么。”
魏嘉池莫名的,突然泄了气,“你怎么知道这是四皇子的计划啊?”
沈桐:“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魏嘉池猛地一噎,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沈桐套路了,简直想仰天哀叹一声。
罢了罢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沈桐一般见识……魏嘉池左顾右盼,没发现有可疑之人,这才拉着沈桐一直走到侧门,上了一辆停在那等候多时的马车。
“说来也是巧,你不是想知道四皇子到底做了什么吗?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魏嘉池说罢,撩开车帘,叮嘱车夫几句话,马车便稳稳当当地疾驰起来。
他松开手,坐正姿势,又交代沈桐一句,“先说好,看可以,发生什么事你可别轻举妄动哦。”
沈桐不答反问,“你先说说看我们现在要去哪?瞧这方向……莫非是宫里有大事要发生,还和四皇子有关?”他说着,表情伴随他的猜测愈发凝重。
“嗯,差不多吧。”魏嘉池说,“其实也不只四皇子,几乎每一皇子都有涉及……我这么给你说吧,今日二皇子会率军宫变。”
最后四个字被魏嘉池压得很轻。魏嘉池继续说:“而我们魏家军,则会协助四皇子,镇压逆贼。”
*
另一厢。
禁宫养心殿内,宽敞明亮的屋子幽静无声,仿若无人。
紫檀木镂空雕花的通顶木床罩下,漆黑泛紫的龙床在灯光中散发着幽雅色泽。
绣有双龙戏珠刺绣的金缠丝被,凌乱地摊在床面上,四边平坦,中间高高耸起。
两颊凹陷,眼下青黑,双眸紧闭着的宣成帝正躺在龙床中间沉睡。
深陷入梦魇之中又令他额头不断冒汗,无意识抽搐身体,摇晃脑袋像是在梦中抗拒着什么,嘴里喃喃低语:“不……不可能……孤没错……这不是孤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