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英:“怎么就走了呢?昨晚不是还见你提着两壶酒,乐颠颠地找人家,说要庆祝打赢了胜仗嘛?”
“……”
傅宏凯不自在地别开脸,“今早有人前来通报,说是有人在东边发现了他弟弟的踪迹,于是天还不亮,沈梧就领着一队人马走了。”
原来如此……武才英吐气感叹沈梧对他弟弟的爱护,再一细想沈家两兄弟的身份,说起话来免不了有些许语重心长。
“宏凯,外公知晓你与沈柏庭长子一向交好,亲如兄弟,但是你也别忘了你北陵三皇子的身份。以前是外公看你年幼,不想你小小年纪身边却无三两好友相伴。”
“如今你也长大了,什么人该来往,什么人不该来往,你心里都应该有数。”
傅宏凯默默低下头,眸中闪过一道晦涩,“……孙儿明白……”
沈氏一脉在朝中只手遮天已久,当初他为了躲避那个是非之地,不想宠爱的孙儿,早早陷入那权势纷争之中,所以才带着傅宏凯远赴边关,多加历练。
然而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即使傅宏凯对那至高的位置不感兴趣,也会有人把他拉下浑水之中。
“唉……”武才英叹口气,“外公也不是在为难你,只是不想你……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的路走,当下先把这场与蛮族的战争结束了,再说其他。”
总归他这把老骨头还精神着,想动他的好孙儿,那就先跨过他的尸骨罢!
*
一条通往山间的小路上。
像是蚂蚁似得长长队伍行走在此处,前方有刺候开路,中间则有牛马拉着重重地货物,载着关在站笼里的重要刑犯,一路向前,身强体壮的强兵在队伍末端收尾。
队伍中人都很沉默、谨慎、不敢有丝毫怠慢,警惕四周可能会出现的敌人,或是猛兽。
行进的速度亦是相当迅速。
此时正是严寒冬日,他们不敢在山间走得太深,怕迷路,怕遇见雪崩。
他们也不敢有半分的休息时间,牛马拉着的货物,是他们这次奇袭江平所得的主要物资。
有了这批物资,留守在部族的族人们就不必再挨饿、忍耐渡过剩下半个冬天,他们还可以在春日,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撒下一片种子,耕耘自己的土地。
为此他们哪怕拼命也要把东西都给带回去。
沈桐与傅临烨正好在是这批被拉回部族的重要刑犯之一。
狭窄、结实的站笼让他们无法轻易逃脱,多日赶路又让他们疲惫不堪。
“哈啊~”沈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尾浮现浅淡水意,眼底氤氲着一片青黑色,低声叹道:“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说罢,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从身后拥住他的傅临烨见状,用大氅把他搂得更紧密了,密不透风地只露出沈桐一个脑袋,看着就像傅临烨脖子那多长了个头。
虽然有点奇怪,但幸好他还有傅临烨,否则早就要被冻死了……沈桐心说。
越往北走,气温陡然呈直线下降,他穿着厚实的毛衣裤都冷,更别提常年累月生活在北方的蛮族人了。
也难怪他们冒死也要枪物资,不抢他们也就只有等死。
尽管如此,抢夺这样的强盗行为,依旧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一片冰晶飘飘扬扬落在沈桐鼻尖上,沈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皱着鼻头说:“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呵”,傅临烨轻笑,黑眸轻扫过不远处,蠢蠢欲动地山石间,“兴许真有人在某个地方正念叨你呢。”
作者有话说:
小沈:是谁在骂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