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目光幽暗,宛如深潭般沉寂,透着不寒而栗的冷漠,那是一种亲手了结过无数生命才有的狠绝和漠然。
“咳咳……当初在联邦军事学院里,明明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这只强悍的军雌脸色苍白,他的精神力与机甲连接度高达99%,当机甲遭受致命创伤时,他也能感同身受同等的痛苦。
西泽尔想起一些遥远的记忆,当时自己身为一个门庭凋敝的贵族,只能藏锋敛锷、静静蛰伏。军事学院中的霸凌和圈层划分十分严重,这种等级制度从学校被带到军队,而米勒斯当时正是他们所处圈层的食物链顶端,也是当时的大多数军雌不敢招惹的对象。
虽然米勒斯当时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纯小子,但不代表他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不过是输几次比赛,倒能省去不少麻烦。
“但那时我就发现了,你绝对在隐藏实力。”
西泽尔眯了眯眼睛,“你怎么发现的?”
“直到现在,你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你攻击时向来只针对致命点,燃料舱、动力舱……甚至主控舱,如果不能一击中的,你就会改变战术。而且你不喜欢后退或躲避,某些时候以攻代守,甚至舍弃防御。一个毫不起眼的孬种……怎么会有这么狠辣的战斗激进风格。”
他所有的退让,不过是为压抑心中的野兽。
“也许是我当时学艺不精,太过莽撞。”
米勒斯呛咳一阵,血液似乎堵住了他的喉咙。
“不过……你的确变了,其实你原本可以更快地结束战斗,只要刚才你不躲开我刺出的一枪,就可以用一条胳膊换我的命,但你选择了防守,让机会从你眼前溜走。”米勒斯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也开始害怕受伤。”
“你不需要知道。”西泽尔的语气冷得能掉冰碴子,他讨厌有虫企图窥伺他和夏歌的隐私€€€€尤其是立场对立的虫。
“好吧……我猜我也没有机会知道了,最后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再不说,我就要送你上路了。”
“正合我的心意,但是请你千万别用你那原始的冷兵器,用‘引渡者’上装备的高能粒子|炮,让我连渣都别留下。”
西泽尔皱眉,米勒斯说的冷兵器是指他手中的长剑,只需要将剑插进主控室内,米勒斯立马就能身首异处,而使用高能粒子炮,则会大量消耗机甲内本就有限的能源。
“时至今日,我才醒悟……你做的选择也不是那么糟糕,联邦……军部……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作为从前的战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心……小心……我的士兵……啊啊啊!!!”米勒斯话还没说完,喉咙里陡然爆发出一阵无比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如同五脏六腑、肌肤血肉都被由内而外地撕裂。
与此同时,西泽尔还听到一些如同软体动物蠕动进食发出的粘腻响声。
突如其来的异变令他头皮发麻,始终镇静的眼眸中滑过震惊。再结合米勒斯的遗言以及几日前夏歌带给他的文件,他瞬间就想到了在米勒斯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也许不光是米勒斯,甚至还有翡翠之眼,乃至于整个联邦!
西泽尔没有犹豫,用半分钟完成了高能粒子|炮的蓄能,无比灼目的光束冲出,将“宇宙拓荒者”瞬间化为灰烬。
他看向下方,翡翠之眼几乎集结了所有的剩余兵力,倾巢出动,将“蚀日号”围困其中。
他们以为自己是围困羚羊的狼群,殊不知早有猎人跟随在身后。
【我方舰队已与“冥神号”回合,正在启动空间跃迁】
就算失去主帅,翡翠之眼的官兵仍然不要命一般向“蚀日号”倾泻弹药。漆黑的星舰已经伤痕累累,似乎艰难地在火光中穿梭。
就在此时,一艘翡翠之眼的中型战舰突然被后方击中,冒着浓烟翻滚撞在另一艘战舰上,在寂静的宇宙中无声爆炸。
【谁?到底是谁!】
【有奇袭!】
【不可能,他们的主力明明就在这里了!】
当“冥神号”庞大的身躯缓缓从空间隧道中钻出时,翡翠之眼陷入了混乱。
【它不是坠毁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们明明击溃了他们的先锋部队!】
【我们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