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夏歌,你的舞伴呢?”
“我正在等他。”
“夏歌……”
一点点光影碎片逐渐凝实,一场盛大的宴会在画面中铺展开来,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高高悬垂在圆拱形穹顶之上,盛满精美冷盘的长餐桌从宴会厅一头延伸到另一头,舞台上有管弦乐队奏响流水般的乐曲,所有虫都盛装出席,成双结对登场。大多数雄虫的面容尚且稚嫩,但他们已经学会着在一群雌虫的簇拥下端着高脚杯轻笑谈天。
唯有夏歌,靠在餐桌边,有些局促地站着。他似乎是全场没有雌伴的雄虫,但很快也有雌虫凑上来,对他发出邀请。
“抱歉,我已经有约了。”他每次都用同一句话回绝。
他有些后悔,西泽尔明明没有肯定他一定会来,他却一厢情愿地在这里苦等。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等待不只因为那一丝丝萌动,还因为一点点虚荣和赌气在作祟。如果他真的能邀请到西泽尔上将做自己的舞伴,在西泽尔出现的瞬间,绝对能震惊全场。
可没有哪只在校雄虫,能邀请到一位联邦上将当自己的舞伴,但他夏歌却能做到。这样一对比,他更不愿意接受其它雌虫的邀请€€€€明明就有最好的,为什么还要退而求其次?
他的身边,一些风言风语多了起来。
“他在等谁?”
“他都拒绝好几只雌虫了。”
“好可怜,不会被雌虫放鸽子了吧。”
更有虫抬高声音让夏歌故意听到,“不知道是哪位雌虫敢放我们夏大少爷的鸽子啊?”
“听说他以前的舞会都是和他雄父一起来的。”
“天呐!闻所未闻!”
“血统低劣的雄虫果然不该出现在这里。”
从前有夏炎在他身边,那些虫自然不敢当面这么说,但今天不同,夏炎不在,那个能够为他挡住流言蜚语的盾牌消失了。这让夏歌瞬间就变得有些茫然,无助地看着四周。
他还不是夏炎,甚至是一只有些天真骄纵的雄虫,还没有能够无视这些恶意讥讽的强大心脏,甚至这是他第一次被扔在审视的目光下孤立无援。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些虫的视线在他身上似要灼出一个洞,让他手足无措。好在,夏歌就算再不经世事,都是一只要强且要面子的雄虫,他死死压住了那些惶恐不安的情绪和莫名就溢出眼角的星点泪花,抿着嘴唇站直,继续他的等待。
此时,他都已经忘记了思考西泽尔会不会来舞会这件事。
他所想的只剩下€€€€站到舞会结束,只要他没有落荒而逃,就是他的胜利。
关于他的议论少了些,许多虫看着他那雷打不动的样子,都失去了继续贬低他的兴趣,转而被其它东西吸引了注意。
但对于夏歌而言,这个等待是极其漫长的。
滴答、滴答……音轨插入钟表走针的滴答声,象征着等待的漫长和煎熬。画面中,所有的虫都是走动的、舞蹈的、流动的,唯有夏歌静止着站立,如雕塑一般等待。
背景逐渐虚化,唯有雄虫的身影越发清晰,每一个微表情似乎都要跳脱出画面之外,让观众的心也随着他紧紧揪起。
突然,画面有一次抽帧,无论是低着头的雄虫还是身后热闹的宾客都卡壳了一下。
下个一画面,直接跳到了雄虫十分惊讶的面部表情。
他微微瞪大眼睛,探着身子望向敞开的大门外。
夏歌身后始终流动的画面也同时静止,所有虫停住动作,望向同一个方向。这一刻,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咚、咚、咚……
唯有清脆且有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镜头给到了一双军靴,接着是包裹着结实双腿的军裤,来虫身量很高,延长了镜头上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