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手,再次用绳子套住了祈彦的脖子,祈彦想要挣扎,却被禁锢住了,脖子被狠狠地勒住,似曾相识的经历让他软了双腿,跪了下去。
祈道远的手劲越来越大,祈彦知道自己难逃一劫,难道他还要再死一次吗?
那这次,他还能活吗?
窒息感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在断气前的最后一瞬,他蓦然从黑色深渊般的梦境醒来,他脑子有些发蒙,一时间没认出自己这是在哪儿。
耳边有人声,空气中还有消毒水的味道,难道他在……思绪还没走完,身边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声音淡淡的,却透着明显关心,“感觉怎么样?”
祈彦的视线往旁边移,傅知言正坐在旁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你怎么在这?”祈彦声音很飘忽,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陷入昏迷后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在自己昏过去时傅知言说要带他去医院,后来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这不是在这伺候你吗?”傅知言开着玩笑,帮他醒醒神,随后站起身,扶着祈彦起来,又问了一遍,“还疼吗?”
祈彦有些发蒙,脑袋也跟着迟钝了好几秒,他缓慢地摇摇头,低头看到自己受伤插着的针管,以及周围四处正在换药查房的医生护士,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确定自己还活着,那些恐怖的画面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喝点东西吧。”傅知言打开放在柜子上的保温桶,盛了一碗汤给他,“没你经常喝的靓汤好,楼下这有这个了,凑合喝。”
祈彦闻言,嘴角弯出很浅的弧度。
傅知言看见了,问他:“你笑什么?”
祈彦有点感慨:“没想到,你还在意这个。”
傅知言把碗递过去:“你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不是怕你喝不惯?”
祈彦垂眸,若有所思地想,他如果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就好了。
“怎么,你不是想让我喂你吧?”傅知言瞧他半天没动,想着他昨晚疼了一宿,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力气,犹豫了一会儿,没等祈彦出声,便往前凑了凑,拿着勺子递在祈彦的嘴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张嘴。”
祈彦明显愣了一下,他真没这个意思,这误会可闹大了。
“张嘴啊。”傅知言见他不张嘴,真想直接掰开他的嘴塞进去了。
“我……”祈彦嗓音嘶哑,刚想说什么,有人走进了病房,打断了他。
是林叔。他神色焦急地询问情况,祈彦表示自己没什么事了:“林叔,您没和我妈说我的情况吧?”
比起其他的,祈彦更担心自己进医院的事被王慧芝知道,王慧芝是小女人性格,被祈明仁圈养在室内的温室玫瑰,其他的事她不关系,但宝贝儿子却不能有事,祈彦有一丁点小事,王慧芝都能一惊一乍,像是捅破个天出来。
祈彦最怕小事化大。
林叔看了一眼傅知言,说道:“放心吧,夫人他不知道。昨天傅先生和夫人说,你和他在讨论戏,直接睡在了傅先生家里,夫人也没起疑。”
祈彦偏过头,看向傅知言:“你这么跟我妈说的?”
傅知言挑眉:“嗯,不行吗?”这不是最稳妥的说法吗。
傅知言失去了耐心,又举起手里的汤,主动道:“上次我喝醉,不也留宿你家了。就当我还你的。”
祈彦低头,碗里的汤水看起来就清淡寡味,一定没有王慧芝煲的醇香浓厚。他抬起手,接过碗,很识相地喝了一口,再次抬眼,对着傅知言轻声道:“谢谢。”
清晨的光线明亮透彻,照进眼眸里时,连情绪都能如此分明。
傅知言打量了祈彦半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昨晚在睡梦中慌乱的痕迹。
又输了半天的液,祈彦下午办理出院。医生的建议是再留院观察一下,但他连续两晚都不回家,一定会让王慧芝有所察觉,到时候,就连傅知言精心编制的谎言也瞒不住的。所以,祈彦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
林叔开车,傅知言扶着祈彦坐在后车座。
他的面色瞧着还是有些不好,被冷汗反复打湿的头发垂在额头处,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脆弱,像积压了很久的纸张一般,薄脆清透,似乎风一吹,就要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