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情感障碍症所赐,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在为亚尔曼感到难过吗?
沈朔不知道。
好在那些古怪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沈朔缓了一会儿,然后解开雌虫紧扣的手指。
失去了支撑,亚尔曼的手臂就软趴趴的垂下了,仿佛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留念也散去了。
沈朔慢吞吞的下了地,离了那寒冰似的石台,被冻到僵硬的四肢终于活络几分。
沈朔脱下身上那件奇怪的外袍,又把亚尔曼扶起来。
少年任由他摆弄,脑袋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沈朔过去不喜被别人触碰,即使和亚尔曼结为伴侣,也鲜少有多么亲密的时候。
这样靠近的距离,似乎从未有过。
沈朔却不觉排斥,亚尔曼……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沈朔垂着眼,长长的睫羽掩去眸中神色。
既然他活着,总要有人给亚尔曼收敛尸骨。
光溜溜的曝尸荒野算是什么事。
他身体不好,此番又不知睡了多久,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光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愣是折腾出一身汗。
和部落中其他健壮的雌虫不同,亚尔曼的身形也像是没长开一样,跟沈朔差不多,堪称纤瘦。
所以穿在自己身上大小合适的衣服,穿在亚尔曼身上也算合身。
沈朔给他穿好衣服,没有水,就用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最后将兜帽拉下,盖在了他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沈朔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沿着石室的墙壁转了一圈,他希望能找到一些可用的工具挖坑。
沈朔的家乡讲究入土为安,他自然也得把亚尔曼埋了。
但一圈转下来,除了一些散落的石块和土堆,沈朔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沈朔心里早有预料,因此也并不失望,便用石块一点点凿着地面。
地面不是用泥土夯实的,因此格外的坚硬,沈朔凿了半天,也只凿下几块碎石。
一个不小心,锋利的石块割破了手指,瞬间沁出殷红的血珠子。
沈朔眼睛都没眨一下,像是没有痛觉那样,专注的凿坑。
他没注意到,亚尔曼垂落的手轻微的动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被沈朔凿出了小坑,碎石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虽然距离能够把人埋了还差很大的量,但沈朔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这个石室是封闭的,沈朔感觉到氧气正在一点点的耗尽,他有些提不上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的,但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又会死掉吧。
沈朔把亚尔曼拖到地上,然后把凿下来石块和泥土盖在他的身上。
沈朔的进程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