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宋宴清过分敏锐的耳朵刺疼,他捂住耳朵,另类小声劝道:“六哥,你哭得太大声了,小心吵着大哥。”
宋曲生哭声一噎,抽噎着回问:“当真?”
宋宴清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望着墓碑的方向,突然有种明悟,故而肯定道:“真的,大哥才不想听我们哭。”
“去年春天,大哥说要带岁岁放纸鸢,我们回去路上买几个纸鸢吧。”
“好。”宋曲生拿帕子擦擦脸,哭懵了头脑,很不靠谱地问道,“要到……这儿来放吗?”
宋曲生不再是从前圆润的模样,面上有了青年人的棱角,眼神也多了份历练过的锐利,可当双眼盈着水润,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总带着股敦厚真诚。
弄得宋宴清以为他是认真的,怂道:“那还是不了,我怕嫂子打我。”
迎风落泪的耶瀚行闻言也止住难过,带泪笑道:“承宇虽身陷为难,却是心胸开阔的君子。他不像先皇,也不像他生母,倒有三分有太后年轻时的风骨,余下七分风采各异,真真怪哉、巧哉。”
史官笔尖疑似留下“似一脉相传”之类的字眼,接着又记录下这番令他心神撼动的对话。
回去的路上,耶瀚行给兄弟二人讲了许多他年轻时候的见闻。
“那时他们都很年轻,但我像你们一样,更为年少。”
“先皇登基第一年,言其最为得意之事,便是娶了太后。”
“太后有着相悖于家族道路的观念、志向、性格,早先有质疑她无心无情之语,我却不认同。女子大多心思细腻,纵太后不够细腻,她亦是聪慧至情之人。”
“至亲家人,自生来就长伴身侧;至密族亲,同根而生,一脉相连;至交好友,豆蔻芳华,相伴成长。这些,都是她为了明晰的大志所割舍的。”
“其心性之坚,其品性之纯,为我此生第一敬服人。”
“当初我亦如现在,曾为娘娘写了不少诗文,但恐旁人想歪,只用你们师娘的名义传了出去。”
宋宴清:!
怪不得物料产出那么强,原来是老战斗粉了。
还有他惦记的顾明朗。
“我听闻他走时,还不忘向龙华殿张望。守城时走,对他来说或许恰是最好的结果。”
“他少时就执拗顽固,夫子私下曾说他一般聪慧,但十分努力,劝告我若是想与他当密友,切记不可炫耀天赋,否则就要失去他这位朋友。后来我才知道,夫子也私下对他说,我短于事理,但十分真诚……”
“只是不等我们彼此有机会炫耀,二人已离分,再见之时,他已经是先皇身侧的红人,我多受他照顾,方才有一段得以伴君侧的时日。”
“如今看来,我二人都只学会了读书,实事人心皆差许多。”
接着还有宴相,耶瀚行一点儿也不厚道地抖落出许多事来。
宋宴清一路听故事,回到宫里,一点不怕宴相追究他借用“身体不适”提前解散君臣会面,可没想到宴相请出了大佛。
升级成王太妃的阿娘带着一串儿太医在蹲点他。
宋宴清被迫被诊脉,太医轮番上阵。
宋宴清看着看着,觉得这场面十分熟悉,仔细一想€€€€这他么不是刚穿越的同场景么!
就连那些太医赞叹他身体实在健壮的惊讶表情,都有几分旧日模样。
一太医更是道:“圣上龙体之康健,天下少有人及,天下之大幸事也!”
宋宴清悄悄问系统€€€€“上次说天下奇闻那个是他吗?”
€€€€【是他。】
第1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