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帮小马抓下一只蚂蝗的宋宴清嘀咕道:“插得完么?根本插不完吧。”
展勇笑道:“将军,我们人如此多,种这些田还是快的,约莫两日就能搞定。”
展勇家乡也是种稻之地,插秧的辛苦对他这吃够苦头的老兵而言不过一般。如今下田还是陪着宋宴清,并不着急农活忙不完,更像是回到了家乡般惬意。
小马大声道:“将军,你从未下过田,去岸上吧,这些活我们来干就好了。”
宋宴清抬头看一眼田里散开,好像又处处都在的兵,用洗干净的手揉揉腰,坚持道:“此等盛事,怎可错过?”
已经超过几人好一截的段海在他们身后,摇摇头,默默地将自己插秧的区域扩宽些。他多插些,如此与他搭档的将军就能少插一些。
周围更有人实不解宋宴清此举,说亲近兵士,效果是有,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大。娇生惯养的皇子将军,何必吃这个苦头呢?
对宋宴清来说,哪怕是上辈子,他也不曾干过插秧的活。
他之所以要参与进来,正是想让自己体会体会疾苦,莫要完全陷进什么皇子、将军里面去。
穿越愈久,他近来发现自己淡忘不少过去的事,曾经的一切成为了过去时的回忆,未来会愈发浅淡,终有一日,他或许会被这个时代改造成一个全新的宋宴清。但他不能忘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再说了,与兵同“乐”,怎会无用,分明是打入群众的好渠道。
心里想完事,宋宴清回头看一眼已经插到老后面的段海,赶忙低头继续填空插秧,追赶段海。
活是越干越熟的,待到下午时分,宋宴清就能和段海“平分秋色”了。
当然,高情商下属段海还是会多干一些。
不过往细了看,宋宴清插的秧苗更整齐划一,就好像站岗的兵士一般,“质量”上应当算是更胜一筹。
不多时,陶灿来给今日最快插完分派田的队伍发肉包,瞧见宋宴清插的秧田,也赞了一句“将军手下秧田恰如方阵,好生整齐”。
宋宴清:“哪能奖我两个肉包吗?”
干活许久,人饿得厉害。宋宴清看着李福带人挑来的那一筐的肉包,觉得自己嘴里口水都在泛滥。
“不行,将军与段海速度不够,最快十组已胜出。”陶灿无情略过他们。
李福当了几月管事,胆子也愈发大了,笑着催挑肉包的快走,别馋着他家将军。
宋宴清佯作愤愤:“陶先生真小气啊,不就是开玩笑说要把神女接来么,李福也给他带坏了。”
久在营中练兵,宋宴清常觉消息不够通畅。前几日与陶灿等人商量如何布置收集消息人手和渠道,想起很适合这份差事的神女,便顺嘴说了出来。
其实动脑子一想就知道不可能。
那份不可能不是因为陶灿,而是因为宋宴清。
在叛军之时,大神仙父子相残,绝对少不了宋宴清那一份力量。虽然他初心只是利用人心之复杂,但死的却是神女的亲父,只要神女反应过来,就绝忘不了这份杀父之仇。
有如此仇恨隔阂,加上宋宴清从头到尾都喊着姐姐骗人,想也知道神女对他的厌恶与憎恨。
偏生陶灿很是当真,追着宋宴清念叨许久,摆出十几条理由来强调军中绝对不能出现那样一个放肆女子。
段海眼看又要超过将军,站起身来,暂作休息,问道:“不知何等美人,能得将军一句神女?”
“神女是称谓,如同巫女一般。”展勇显摆着自己所知旧事,“将军那时还是小神仙呢。”
“原来是那个神女!”段海也听过些上司旧事,很快恍然大悟。
埋头插秧的宋宴清抓住机会,先一步完成工作:“终于插完了!”
段海再回头,笑道:“哎呀,竟叫将军赶了先,不行,我得追上来。”
宋宴清:……